原標題:“熱官”還需“冷做”
“熱官冷做”是一種境界,一種清醒,一種自律。“冷做”,表現為“按本色做人、按角色干事”的冷靜,“位高不謀私、權重有清風”的操守,“臣門如市、臣心如水”的定力,“寵辱不驚、得失無意”的淡泊。“冷做”,不是說對群眾冷臉相向,而是要熱情相待;不是說對事業心灰意冷,而是要滿腔熱忱;也不是說對送上門的難題冷漠推脫,而是要熱心解決。
11月10日,中央紀委發布消息,上海市委常委、副市長艾寶俊涉嫌嚴重違紀,目前正接受組織調查。黨的十八大以來,為數不少的省部級以上干部落馬。他們身處高位卻從高處摔了下來、手握重權卻栽了大跟頭,一個重要原因是不懂得“熱官冷做”的道理。
所謂“熱官”,就是那些管人、管錢、管物、管審批、管招生等的領導和干部。官不在大,有權則靈。“熱官”之熱,是因為權力炙手可熱,進而有求于己的人踏破了門檻,熱鬧了門庭。正如古人所說:“賄隨權集。權在宦官,則賄亦在宦官;權在大臣,則賄亦在大臣。”如果這些“熱官”失去了緊握的權柄,還能一如既往地享受到熱茶、熱臉、熱捧嗎?
西漢的翟公,任廷尉時,賓客盈門;被貶后,門可羅雀;后復職,賓客又欲前往。翟公便在自己門前寫了幾行大字:“一死一生,乃知交情。一貧一富,乃知交態。一貴一賤,交情乃見。”翟公經過一番從熱到冷的宦海沉浮,一語道出了“熱官”的熱源——多半在于權力,而不是自己有什么特殊魅力。
俗話說,有油水的地方易滑倒。如果說當官是高危職業的話,那么“熱官”則是超高危職業。誰權重勢大,誰能夠說了算,馬上就成為別人公關的對象,各種誘惑會紛至沓來,各種算計會不期而至,各種餡餅會從天而降。如果頭腦發熱、喪失警惕,很容易像溫水煮青蛙一樣,不知不覺陷入萬劫不復之境。
“熱官冷做”是一種境界,一種清醒,一種自律。“冷做”,表現為“按本色做人、按角色干事”的冷靜,“位高不謀私、權重有清風”的操守,“臣門如市、臣心如水”的定力,“寵辱不驚、得失無意”的淡泊。“冷做”,不是說對群眾冷臉相向,而是要熱情相待;不是說對事業心灰意冷,而是要滿腔熱忱;也不是說對送上門的難題冷漠推脫,而是要熱心解決。
歷史上的“熱官”,多如恒河之沙,然而,結局卻不盡相同。個中原因可能與“為誰用權、如何用權”有關。
明代的沈鯉和張居正曾同朝為官,前者貴為帝師,后者官至內閣首輔,都稱得上是貨真價實的“熱官”。然而,張居正“榮寵至極,而不能自抑,反張氣焰”,本事大膽子也大,能干事卻不干凈,結果“眼看他起朱樓,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相反,沈鯉“雖做熱官,自處常在冷處”,做到了上不負時主,下不阿權貴,中不侈親戚,外不結朋黨,“不張氣焰,不過享用,不作威福”,贏得了“乾坤正氣、伊洛真儒”的美譽。
有的干部不懂“熱官冷做”的道理,他們錯把公權當私權,錯把利益關系當朋友關系,錯把職務影響力當人格魅力。熱衷于燈紅酒綠、聲色犬馬的生活;熱心于勾肩搭背、投桃報李那一套;熱愛打官腔、擺官譜、做官樣文章。如此風光、高調地“熱做”,傷了群眾的心,損害了干部隊伍的形象和威信,也貽誤了黨的事業。
南宋陸游曾在詩中寫道:“仕宦五十年,終不慕熱官。”因為社會分工需要,官有熱冷很正常,但黨員干部不能只羨“熱官”之熱,更要學會“熱官冷做”,即使做了“冷官”,甚至連烏紗帽也沒有,照樣要有“進亦憂,退亦憂”的情懷,時刻以謹慎之心對待權力,以淡泊之心對待名利,以警惕之心對待誘惑。養成自覺接受監督的習慣,讓權力“進籠”而不是讓權力“破窗”,熱心干事而不是熱心當官,做到任何時候都能穩得住心神、管得住行為、守得住清白。(辛士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