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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總理,更要問地方長官

2016-03-03
来源:鳳凰評論

  作者:胡印斌

  每逢全國兩會,都會有不少媒體設置了“我有問題問總理”的互動性專欄,這也每每引發公眾熱追捧,海量的民意訴求因為有了這樣一個平臺而集結起來,成為全國兩會前的一場意見盛宴。

  隨著新媒體的勃興,“點對點”的越來越便捷,“問總理”更是具有了些許網絡問政的意味。

  從今年各家媒體、門戶網站等“問總理”收集的問題看,社會公眾仍高度關注民生問題,諸如“教育公平”、“房價漲跌”、“二孩政策”、“農村養老”、“醫療保障”、“交通擁堵”等等,依然是長盛不衰的熱門話題。這也難怪,無論社會如何變遷,“獲得感”、民生福祉始終都會是民眾的牽掛。

  一個個具體的個體訴求,往往會因為聚集,而漸次拼接出一幅完整的社會圖景,進而逼近現實的真相。在這種逼近中,對國家的大政方針形成某種“壓力機制”,推動社會的進步和民眾權利的落地。比如“農村養老”問題,一次次的民意表達看似“老生常談”,但若是從歷時的角度看,變化顯而易見,中央政府越來越正視并重視這一問題,相關善政也漸次出臺。

  可見,“問總理”這一議題設置,可能未必能讓總理看完巨量的網絡熱帖,但在意見生成及影響施政方面,無疑有其獨特的民意價值。至少,社會可以“立此存照”,政府可以“引為鏡鑒”,某種程度上講,其價值就在于提出問題本身。

  但是,如果僅僅滿足于“向總理提問”,并藉此討論討論基層社會中普遍存在的不公、不法、不合情理,甚至以此作為某種知情權的滿足,則遠遠不夠。畢竟,渠道不能代表路徑;姿態也不可能真正沉淀為民眾的福祉;提出問題之后,必然面臨著誰來解決的現實命題。

  客觀說,我們不可能寄希望于總理去解決動輒數十萬之巨的問題。不是說總理不應該關心民瘼,也不是說這些問題不值得總理關注,而是說,至少從操作層面看,“問總理”不可能解決當下所有的問題。

  條分縷析之后不難發現,許許多多所謂的“問總理”,其實并無必要讓總理來作答。以目前龐大、細密的行政體系而言,絕大多數的問題都應該,也完全可以在各個治理層級中得以妥善解決。

  比如:城市堵車問題需要“問總理”?那么,地方管理者干什么去了?二孩政策配套需要“問總理”,那么,職能部門、地方政府又在哪里?……至于更多特別具體瑣碎的問題,往往可以解決在縣鄉,何苦一定非要等到兩會時“問總理”?

  凡事都來“問總理”,則為政之道又如何能夠順暢、有序?一個社會的良性治理,需要自下而上或自上而下各個行政層級、各個權力節點普遍發力,共同施政,這既是權力運行的內在規律使然,也是各級機構、諸多官員存在的意義與價值所在。

  古語云,“設官分職,授政任功,欲為政之有倫,在位官之無曠”,意即官員各有職守,政治才會有秩序,官員才會免于懈怠。這些年來,各地各部門也順應政務公開的時代大勢,搞了很多問政平臺,不少地方長官也多有親炙民意之舉,只是很多時候,這種做法往往事倍功半,流于形式,甚至往往也就是做個樣子,擺擺姿勢而已。非但并沒有真正從源頭解決民意訴求,反而會在一次次、一層層瞞和騙的過程中,讓民眾失望,讓民意碰壁。

  一說要搞政務網站與民眾及時互動,則一窩蜂投資上馬,可很多政務網站上線之日就是僵死之時;一說拉近與民眾的距離,就公布大批官員的電話,可很多電話根本打不通,也接非所人。一旦公眾的訴求從基層開始,就層層得不到回應,甚至層層失望,剩下來的,恐怕只能是一年一度的“問總理”了。

  深究原因,一來,和一些職能部委負責人,地方的省長、市長、縣長們的不作為、慢作為,懶政惰政有莫大關系,乃至人為設限、堰塞民意,導致“問總理”的問題呈現井噴之勢,二來,也和地方媒體的“自我保護”意識有關,對本地問題無法正常進行揭露和批評,從而也很難有空間去“問省長”、“問市長”、“問縣長”,所以只好借兩會之機“問總理”了。

  基于此,我們不僅要問總理,也要問問政府部長、各省省長,更要先問問地方長官。期待更多的“我有問題問部長”、“我有問題問省長”、“我有問題問市長”、“我有問題問縣長”,成為中國民眾政治生活的常態。

[责任编辑:蒋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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