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安生

　　無論是從實際負利率分析還是從名義負利率判斷，目前，由於全球各國央行皆采取非傳統政策來刺激經濟且提供額外的貨幣刺激，因此，全球正步入一個負利率時代。那麼，全球這麼多國家為何會先后步入負利率時代呢？綜合各國的情況，可以歸納出以下幾個原因：

　　2008年金融海嘯的爆發是引發各國采取負利率政策的直接動因。為了抵御金融風暴所帶來的破壞性影響，遏止經濟下滑勢頭，各國政府皆從財政與貨幣政策兩大方面進行應對，尤其是西方國家，由於各國政府債臺高築，運用財政政策的空間十分有限，因而，其應對金融危機的主要手段便是貨幣政策。而貨幣政策的主基調便是量化寬松和零利率乃至負利率政策。

　　金融海嘯是直接原因

　　人們可見，無論歐洲、日本、美國等國家，各國央行所采取的零利率乃至負利率政策主要發生在2008年之后，亦即金融海嘯之后。為了向市場釋放流動性，滿足金融機構和企業對資金的需要，各國央行紛紛調低基準利率、貼現利率、窗口利率，令到商業銀行的存貸款利率每況愈下，最終導致居民的存款利率追趕不上通脹率，形成全社會性的負利率。另一方面，各國央行為刺激金融機構向市場放貸，對商業銀行存入央行的資金不僅不支付利息，反而收取管理費，從而，令到金融機構之間的拆借利率成為實際負利率。

　　除了應對金融海嘯各國采取負利率政策外，因不同國家經濟發展情況，也有其他負利率形成的原因。以中國內地目前的情形來分析，在過去30多年時間里，內地的經濟一直處於擴張狀態，在大多數時間段內經濟增速接近10%，然而，經濟的高速擴張也帶來了一系列問題，譬如，經濟增長方式比較粗放，產業結構升級緩慢，生態環境破壞嚴重，資源浪費驚人，等等。以資源浪費和環境破壞為代價的經濟擴張再也不能夠為繼了，因此，近兩年來，內地汲取了以往的發展教訓，放慢經濟增長速度，更加注重生態環境的保護和產業結構的轉型升級。在由高速擴張向中高速增長過渡的過程中，由於大量低端企業的消亡，生產出現收縮。在這種背景之下，人行為活躍金融市場，鼓勵金融機構向實體經濟注資，於是不斷降息降準，并形成銀行存款利率與通貨膨脹率倒掛的負利率局面。

　　還有一些國家因人口老化的原因形成了全社會性的負利率。譬如日本，一方面老年人口在不斷增加，另一方面社會的消費水平和消費能力在不斷下降，如此形成通貨緊縮局面。日本首相安倍晉三一上臺便推出了其所謂的安倍經濟學，試圖通過無限制的量化寬松措施、大規模的財政刺激政策，以及經濟結構改革來提高日本國內的通脹水平。安倍經濟學的其中重要一招便是負利率政策。但由於日本人口老化嚴重，社會需求嚴重不足，安倍經濟學雖然推出已經幾年，但收效甚微。可以說，人口老化也是負利率時代形成的重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