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央行發布消息稱,中國1月外匯儲備29982億美元,時隔6年外匯儲備重回2時代。在社會各界一致擔心人民幣持續貶值的當下,中國外匯儲備跌破3萬億情理之中地引發各方熱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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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與其一味糾結于外匯儲備的數字,不如找到理解1月份外匯儲備變動的正確姿勢,至少能在業界提升下逼格。
1、外匯儲備跌破3萬億是否符合預期?
2、1月份外匯儲備降幅度收窄還是擴大?
3、央行外匯儲備規模的底線在哪里?
破3萬億符合預期?
截至去年12月底,中國外匯儲備為30105.2億美元,距離跌破3萬億美元的門檻,僅105.2億美元之遙。
從2016年全年看,單月外儲減少的平均值為266.54億美元。也就是說,去年外儲平均每月下降266.53億美元,1月份就算下降幅度僅為266.54億美元的一半,3萬億美元的儲備也守不住了。
更何況,每年的1月份,居民自動新釋放出5萬美元的換匯額度,再加上今年春節趕在了1月份,居民出國旅游外匯支出也不是一筆小數目。因此,今年1月份外儲破掉3萬億美元關口也在情理之中。
不過,老百姓擔心外儲跌破3萬億美元也不無道理,畢竟在2014年6月之前,我國外匯儲備基本呈現單邊增長態勢,并于2011年3月首次升破3萬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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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匯儲備被公認為維護一國貨幣穩定的法寶之一,外匯儲備經過31個月單邊下行之后,重回6年前的規模,在人民幣仍存在貶值預期之下,老百姓存在一定擔心再合理不過。
一個被大眾忽略的情況是,如上圖中所示,中國央行不斷增持黃金,導致黃金儲備越來越多,在特殊情況下,不排除央行動用黃金儲備來應對償付危機,這無疑進一步穩固了人民幣基礎。
也來聽聽外匯局的說法:
外匯局表示,從1月份的情況看,央行向市場提供外匯資金以調節外匯供需平衡,是造成外匯儲備規模下降的主要原因。由于適逢農歷春節,居民境外旅游、消費等活動增多,企業償債和結算等財務操作也會增加,帶來相應用匯需求,成為外匯儲備規模下降的季節性因素。中國跨境資金流出已較前一時期有所放緩,未來會趨向平衡。中國經濟保持中高速增長等有利因素將繼續支持人民幣成為穩定強勢貨幣,也將促進外儲規模保持合理充裕。外匯儲備是一個連續變量,在復雜多變的內外部經濟金融環境下,儲備規模上下波動是正常的,無須特別看重所謂的“整數關口”。無論從絕對規模看還是用其他各種充足性指標進行衡量,中國外匯儲備規模都是充裕的。
外匯儲備降幅收窄?
如前面所說,外匯儲備在今年1月份面臨諸多不利因素,其中包括了新釋放出來的每人5萬美元的額度,以及春節國外旅游的外匯支出。
按照道理講,今年1月份外匯儲備降幅應該大于去年單月平均值。但事實情況卻是1月末央行官方外匯儲備余額為2.998萬億美元,當月僅下降123億美元。
原因是美元指數在1月份出現了不小幅度的下跌,從而引發的外儲的匯兌收益,幫了央行的忙,導致外匯儲備降幅反而有所收窄。
據機構估計1月匯率折算因素的影響為270億美元以上,考慮這一因素,央行官方外匯儲備實際下降393億美元,12月該值下降322億美元,降幅略有擴大。
通俗地講,今年1月份外匯儲備實際上下降了將近400億美元,但是由于美元自身相對于其他貨幣下跌了,導致用美元計價的外匯儲備出現了將近300億美元的匯兌收益,才對沖掉一部分外匯儲備的實際下降,否則就不僅僅是跌破3萬億美元這么簡單了,下降的幅度將會更大。
外儲將進一步縮水行不行?
既然已經跌破了3萬億美元,外匯儲備進一步下降行不行,或者說3萬億美元的外匯儲備是否是中國央行的底線?答案是否定的,這并非底線。
測算一國外匯儲備充足率的方法很多,就公認的IMF(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算法而言,在固定匯率制度和浮動匯率制度下,我國目前需要的外匯儲備下限分別為2.7萬億美元和1.4萬億美元。在有管理的浮動匯率制度下,折中的規模大約在2萬億美元左右。
IMF認為,消耗一國外匯的因素主要有四個,包括短期外債、其他證券負債、可出售和轉移到國外的國內流動資產、出口減進口的順差減少,一國外匯只要能應對這種意外事件發生即可。
當然,IMF也沒有采用極端情況來測算,而是給予每種情況一個權重:
1、固定匯率制國家: 30%短期外債+15%其他證券負債+10%廣義貨幣供應量+10%出口收入
2、浮動匯率制國家:30%短期外債+10%其他證券負債+5%廣義貨幣供應量+5%出口收入
權重是IMF根據歷史上各國發生危機時的實際情況加以數理推算的結果,IMF設定1為外匯儲備充足率的下限,1.5為上限,兩者之間即為合理水平,1.5以上則過多,1以下則過少。
一個令人欣喜的消息是,越來越多的機構認為,外儲規模不應過于悲觀,而且在上半年有望企穩,進一步下跌的情況有望拖至下半年。原因主要有三點:
一是中國同樣進入加息周期,進一步拉大中美資產回報率,從而提高人民幣資產吸引力;
二是近期美元兌人民幣NDF走勢大幅回落,人民幣貶值預期出現顯著好轉,而加息預期大概率要到二季度才會重啟;
三是隨著1月新換匯額度刷新的短暫影響消退,外匯監管的持續加強,以及國內貨幣政策上調利率更加中性,資本外流的壓力也將繼續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