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文学评论家尉天骢12月17日早晨于台北万芳医院病逝,享年84岁。他曾主编《笔汇》,创办《文学季刊》,发掘了王祯和、黄春明、陈映真、王拓等多位作家,在台湾文学发展史上扮演了重要的推动角色,被誉为台湾文坛的拓荒者。
撰文 | 聂丽平
据《联合报》报道,作家、文学评论家尉天骢12月17日早晨于台北万芳医院病逝,享年84岁。尉天骢曾主编《笔汇》,创办《文学季刊》,发掘了王祯和、黄春明、陈映真、王拓等多位作家,在台湾文学发展史上扮演了重要的推动角色,被誉为台湾文坛的拓荒者。诗人向阳称他“深刻地影响了1970年代之后台湾文坛的走向”,“是文学风潮的主编者,也是台湾乡土文学的守门人”。
2014年7月,尉天骢在家附近步行时遭摩托车冲撞,当即陷入昏迷,历经两次手术,休养后仍须以轮椅代步,直至去世。
尉天骢生于1935年,原籍江苏砀山,1949年定居台湾。曾任政治大学中文系教授,退休后仍于该校中文研究所、台湾文学研究所兼课。他是作家、文学评论家,著有小说集《到梵林墩去的人》,散文集《天窗集》《众神》《枣与石榴》《岁月》《回首我们的时代》,评论集《文学札记》《民族与乡土》《理想的追寻》等。
从1950至1980年代,尉天骢创办文学刊物,主持编务,引领了台湾文学风潮。1959年,尉天骢在政治大学中文系就读期间,接办《笔汇》杂志,推出“革新号”,与同辈作家陈映真、刘国松、许常惠等介绍西方的新思潮,为尚处于戒严之下的台湾注入新的活力,成为1960年代台湾现代主义文学发展的摇篮。陈映真的《面瘫》《我的弟弟康雄》等作品均发表于《笔汇》。
在接受《联合文学》采访时,尉天骢曾表示,他的中学老师是纪弦,但当时他喜欢徐志摩,写久了之后却总感觉不是他自己的东西,“这样一想,就突破了内心的障碍,发现自己需要什么、关心什么。”“我们得用自己的方式表达自我,《创世纪》是最早宣告‘民族新诗’一语,后来它投奔现代主义,整个诗坛随之转向。徐志摩很浪漫,但浪漫是不够的……当时之所以接办《笔汇》,就是想走一条自己的路。”
《笔汇》停刊后,尉天骢在姑母尉素秋资助下创办了《文学季刊》,前后发行十期,1970年2月停刊;1971年1月,更名为《文学双月刊》,出版两期之后停刊。这一阶段,杂志大量刊登观照社会现实、具有批判性的作品,成为台湾乡土文学的沃土,与现代主义文学分庭抗礼。陈映真的《唐倩的喜剧》《第一件差事》,王祯和的《来春姨悲秋》《嫁妆一牛车》,黄春明的《青番公的故事》《看海的日子》《儿子的大玩偶》《锣》等名篇都是在《文学季刊》发表。
1973年,尉天骢又创办《文季》季刊,对仍以现代主义为主流的文坛,提出了鲜明的写实主义主张。它的发刊词称:“我们认为文学不仅应该是生活的反映,更重要的还是如何透过这些反映在现实中教育自己。” 1974年5月,《文季》出版3期后又停刊。期间,《文季》季刊刊出黄春明《莎哟娜拉‧再见》、王祯和剧本《望你早归》,以及唐文标《诗的没落》,引发现代诗论战,间接引爆乡土文学论战。
1978年,乡土文学论战之后,尉天骢主编《乡土文学讨论集》,收录了乡土文学论战期间正反双方的文论,是研究台湾乡土文学的重要参考资料。
回顾乡土文学论战时,尉天骢曾表示,乡土文学论战的初衷,就是希望文学从政治纷争中超脱出来。“简单来说,乡土文学是借文学问题而发生的一场政治运动。”他在接受《联合文学》采访时说,他始终透过写作思考“人”的意义是什么,“我所有的作品几乎都是思想性的,光有文学并不够,要真正从思想上去探讨‘人’的问题、世界的问题。”
1980年代乡土文学阵营分裂,文坛开启“台湾意识”论战,1983年4月,尉天骢创办《文季》文学双月刊,主张“台湾新文学是中国之新文学的一支”。 1985年6月,《文季》在出版第11期后停刊。
向阳在《文讯》刊登的《台湾乡土文学的守门人尉天骢》一文中,称尉天骢为文学史的改写者:“从《笔汇》革新号到最后的《文季》文学双月刊,他在他的人生黄金时期屡挫屡奋地办了五份名异而实同的文学杂志,引领写实主义的乡土文学风潮,培植战后台湾乡土作家,他可说是一个文学史的改写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