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俾你聽 | 香港校服大賞：從長衫旗袍到喇叭褲水手服「亂入」？
責任編輯：徐樂釗
2024-02-29 11:26:46原創
來源：香港商報網
✦ ✦✦ ✦✦ ✦✦ ✦
春節假期結束，香港學校在2月1日迎來開學，看着來來往往的學生，街頭又熱鬧了許多。不僅如此，全日面授課堂在2月份也即將回歸，包括跨境學生也將可來港上課。要知道，過去三年，香港學生在很長一段時間裏都是在上網課，年紀較小的學生可能從未試過整天都在學校是什麼體驗，校服也可能早就放在衣櫃某個角落久未拿出來。尤其是對於一眾跨境生而言，終於有機會穿上校服回校上課，這次開學實在是盼望許久。說到校服，香港儘管地方細小，但中小學、特殊學校、幼稚園加起來，都有超過2100間學校，這些學校的校服各有特色，在上學和放學時段的街頭，風格各異的校服常常讓人應接不暇。1918年，香港聖保羅女書院率先推行學生需統一穿着校服，至今已有一個多世紀，這一百多年時間裏，香港的校服都經歷過什麼變遷，有哪些校服是幾十年來一直「經典永流傳」呢？✦ ✦ ✦ ✦ ✦ ✦ ✦ ✦
在校服的概念尚未出現之前，香港學生都是穿什麼衣服？據歷史資料記載，直至晚清，香港學生都是穿便服去學堂，在中西文化已漸漸交融的香港，更可常見中西便服並存的景象。2018年香港教育大學博物館舉辦的《香港校服今昔》展覽中，就曾展出一張舊相片，1906年皇仁書院獎學金得獎學生中，有人穿着清朝滿族的長衫馬褂布鞋，有人則穿着西裝皮鞋。校服尚未出現前，香港學生的穿着常常中西便服並存。《香港校服今昔》展覽圖片而在此時，一個新群體亦開始出現，那就是女學生。
我們看過《上海灘》，趙雅芝飾演的馮程程留着齊劉海，綁着兩條粗粗的麻花辮，時常穿着對襟的衣服；佘詩曼在其首個「視后」作品《鳳凰四重奏》中，飾演民國時期尋求自由進步的女學生汪子君，留着齊耳「蘑菇頭」，穿着藍色冬裝、圍着「暖笠笠」的圍巾……那麼，這些經典港劇塑造的民初女學生形象，與實際是否又有出入呢？
香港科技大學華南研究中心一份資料隨筆曾摘錄一段小曲，裡面有對當時女生服飾的具體描述，譬如「雪白的，衣衫兒，窄窄身量」「眼鏡戴一副，皮鞋着一雙」「鬆鬆的，辮子跟，拖到脊背」，可見雖沒有校服，但女學生普遍的服裝都是窄窄的白色衫、腳穿皮鞋提着皮包，臉上戴着眼鏡，還有一條鬆鬆垮垮的髮辮垂下脊背。來到1918年，香港傳統聖保羅女書院，即現在的聖保羅男女中學，首次提出學生必須穿着校服的要求，成為香港首所具備校服的學校。聖保羅女書院當時的畢業生合照。《香港校服今昔》展覽圖片由聖保羅女書院當時的畢業生合照可以看到，全香港第一套校服的款式為上衣下裙或褲，據悉，之所以設置校服，一方面是為了讓學生對學校有歸屬感與身份認同，另一方面亦可讓學生避免因着裝的選擇而凸顯財富差距，這一理念也一直流傳至今。
其後，香港的校服一直跟隨時代變遷而改變，現在看來，每一套不同時期的校服都極具當時的特色。譬如，上世紀三四十年代，香港民族主義升溫，中文小學陸續興辦起來，為提升學生對民族身份的認同，不少學校選擇用「中山裝」作為男生的校服。與此同時，在「男女平等」思潮的影響下，旗袍開始復興。一開始的旗袍還是偏向傳統的貼身收腰款式，其後《學生制服規程》將改良旗袍納入其中，包括所謂的「倒大袖」旗袍，讓女生也可享有如同男子穿着長衫時的寬鬆感。在這當中，藍色旗袍校服成為至今仍不衰的經典款式，現時全香港還有16所學校使用旗袍作為校服，藍色長旗袍、白色襪子、黑色皮鞋，不失為一道亮麗的風景線。香港真光中學的「藍旗袍」是超經典款。港劇《女人俱樂部》5位女主角讀書時的校服亦是參照此設計。除了「藍旗袍」之外，「小白菜」亦是香港女生校服的經典款式之一，香港百年官立女校——庇理羅士女子中學現時還在使用「小白菜」作為夏季制服。「小白菜」亦是香港校服中的經典款。《香港校服今昔》展覽圖片說起香港的百年老校，數量確實不少，但庇理羅士女子中學的難能可貴之處，在於它開創了女性平等接受教育的先河。尤其是在當時社會普遍的共識都認為女性學英語沒有用的環境下，該中學的督學還努力地向政府爭取機會，讓女性也能同樣接受英語教育。
作為庇理羅士女子中學的一大象徵，「小白菜」早在七十多年前就已誕生，陪伴一代又一代校友度過青蔥歲月。相關資料記載，「小白菜」由當時在校內教手工的老師Miss Cho設計，蘋果綠背心連衣裙，搭配白色劍領短袖襯衫，綠白相襯，遠看就像一棵倒轉的小白菜，故得此暱稱。而在西方文明的衝擊下，上世紀七八十年代開始，香港校服漸漸西化，不少從國外回來的校長還將「時髦」的西方服飾風格帶進香港，例如「英倫風」的小西服、格子領帶、半身短裙等。電影《逃學威龍》中，周星馳、細龜等一眾主演穿的就是「英倫風」校服。男生的校服雖說在上世紀50年代之後就無太大變化，襯衫西褲就是標配，但西褲可以多樣，所以在有一段時間的老照片中，都可看到那時的男生是穿着喇叭褲上學。 不過最出圈的，莫過於香港老牌私立學校新法書院在上世紀70年代推出的「水手服」，標誌性的深藍色日式水手服搭配白色百褶裙，一度成為全港女生最羨慕的校服樣式，不少港產片當中的「學生妹」形象也從中借鑑和引用。已於2012年停辦的新法書院有許多知名校友，圖為藝人戴夢夢穿上當年就讀該校的校服。水手裝校服的設計是出自香港大型校服供應商之一的金倫校服老闆林松坡之手，據悉，他的靈感也確實是來源於日本女學生的着裝打扮。除了水手裝校服一度風靡全港之外，金倫校服當年還因主攻預製尺碼的校服帶動一時潮流，時至今日，校服已多為預製尺碼，而非量身定做。
雖然香港法律從來都沒有針對校服進行規管，亦未曾規定學生上學一定要穿校服，但各間學校早已「約定俗成」設計專屬本校的校服，學生本身亦對見證自己青春年華的校服有着別樣情結。在去年的香港中學文憑試(DSE)，中文科作文有三題，大部分考生都選擇了「校服的自述」一題，從校服的視角講述隨着畢業即將來臨，它們也將與主人分離。求學時代，學校要求上學一定要穿校服，學生每天都穿一樣的衣服，難免會審美疲勞，所以他們特別珍惜每個不用穿校服的假期。畢業之後，不少人反而對校服戀戀不捨，去到不再要求穿校服的大學，行李箱卻依然為校服留了位置，校服從此可能變成運動服或睡衣。而在內地，大多數學校為了方便學生上體育課或進行其他活動，都將校服設計成寬鬆易穿的運動服，不同學校的校服可能顏色各異，但款式常常相似，紮進學生堆裏也難顯眼。不過在這當中，有一個地方的校服卻神奇地火到國外，那就是深圳。深圳是內地首個全市統一校服的城市，自2002年採用了夏季藍白相間、冬季黑白組合的款式之後，20年來未曾改變。2013年國際知名品牌PRADA曝光的一款夏季POLO衫還曾與深圳校服「撞衫」，可見深圳校服某種程度上也在引領着潮流。
2015年，深圳校服出現在英國倫敦V&A博物館的特展，並且作為永久收藏，介紹語中寫道：「這是深圳每個中學生每天都要穿的標準制服，很實用，而且非常舒服，所以很多學生畢業之後還會繼續穿。」深圳校服成為英國倫敦V&A博物館永久收藏。資料圖片在去年10月26日，深圳校服還上新了冬裝衝鋒衣款（還有小學生的校服羽絨馬甲），外表乍看雖無變化，實則內裏增加了搖粒絨內膽，讓學生輕鬆抵過寒潮。
新款式的校服最創新之處是可以一衣三穿，畢竟深圳的冬天真的很短暫，如果入冬失敗，學生可以把藏青色的內膽拆了，只穿校服外套輕裝上陣，又是這條街「最靚的仔」了。深圳是一座年輕又特殊的城市，如果有人問，有什麼事物可以代表深圳，相信有不少人的回答會是「深圳校服」。特別是對「深二代」們而言，校服就是他們在外地「認親」的標誌，對深圳滿滿的歸屬感也會油然而生。學生時代的我們，起床從來不需要考慮今天穿什麼衣服，因為總有一套校服在等着我們；畢業時，大家總喜歡拿着校服給全班同學簽名，那件集滿全員簽名的校服，便成了珍藏。
讀書時候，我們可能對天天穿校服感到厭倦，但長大成人之後，又忍不住懷念那段日子，或者說，是在懷念那個穿着校服、元氣滿滿、還在憧憬着未來的自己。翻開衣櫃，你還能「無意發現當天穿返學夏季襯衣」嗎？
責任編輯：徐樂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