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7月,语文出版社启动语文版小学、中学教材修订。目前,语文版新版教材小学一二年级和初中一二年级已经通过教育部验收。一年级语文第一页是导学部分,《我爱学语文》取代了原来的《我爱上学》。二年级上学期第二课,歌曲《天路》以诗歌的形式入选教材,三年级的延伸阅读中居然收录了台湾歌手周杰伦的歌曲《蜗牛》。
由于没有看到新编的语文教材,故对此番教材修订是否“脱胎换骨”,没有发言权;仅从媒体报道看,四册教材共减少15篇课文(约占原课文总量的10%),新换29篇课文(占全部课文的25%),确实变动比较大。但既然是修订教材,做出变动很正常,更何况,减少篇目主要是基于减负考虑。相比之前的教材修订,真正让这次修订背上“脱胎换骨”之名的,无非是歌曲《天路》和《蜗牛》进了教材,尤其是《蜗牛》,是台湾歌手周杰伦的作品。
专门上网查了这首世界展望会的主题曲《蜗牛》,“我要一步一步往上爬,等待阳光静静看着它的脸,小小的天,有大大的梦想,重重的壳裹着轻轻地仰望;我要一步一步往上爬,在最高点乘着叶片往前飞,小小的天,留过的泪和汗,总有一天我有属于我的天。”如果选入教材时不曾改写,某些语句或有文法不通之弊;但总的感觉,歌词很阳光很正能量,作为“延伸阅读”选入教材完全没有问题。
连歌词是什么都不知道,只因听说周杰伦的歌进了教材,不管三七二十一,上来就一通悲天悯人的担忧与愤慨,实在是很愚蠢的一件事情。我不认为,周杰伦的歌曲进了小学语文,就是值得大惊小怪的“脱胎换骨”;更不认为,让流行文化“混入”教材课本,就是“毒害纯真的心灵”。就事论事,《蜗牛》进教材,压根儿不是个事儿;但我同样不赞同,选了几首流行歌曲进教材,就是所谓“真语文”。
的确,语文的困境在于教法、教材、教师和考试。从小教学生说假话,是当下语文教学一大通病,荒谬的总结段落大意与中心思想之外,最坑爹的要数作文题,就像语文出版社社长王旭明说的,“从小学到中学,说不完的风景、校园和最最最,写不尽的爸爸、妈妈和爷爷奶奶,尤其是让你难忘的一件事和一个人,一听这题就浑身哆嗦。”如果真的存在所谓“真语文”,我们当然希望“假语文”早日消失;问题是,收录几首歌曲就算是“真语文”了吗?
作为社长和主编,王旭明在这次教材修订中显然起到了决定性作用。必须承认,其改革初衷非常好,“彻底打破以前的内容,让语文的人文性和工具性统一,以语言为核心,以语文活动为主体,以语文综合素养的提高为目的”的改革思路也很正确,修订后的教材也许更能获得老师和同学欢迎;但是,我仍然要强调,作为一个官员,直接插手并决定教材修订的细节,社长主张某歌曲进教材,某歌曲就进了教材,这是很危险也很反改革的一件事。
周杰伦歌曲进教材,是否“真语文”暂且不论,“真权力”却确定无疑。无论初衷如何良好,官员直接决定教材的“权力病”如果不能遏制,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权力过度干预下,“真语文”必不可能出现——“假语文”的泛滥,恰因长期以来违背教育规律的官员说了算。(盛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