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鵬飛

　　昨日上午召開的人大會可謂兩會期間「人氣」最旺的一場會議：除了出席會議的近3000名代表外，還有列席會議的政協委員、外國駐華使節以及近千媒體旁聽。雖然本屆全國人大會議未逢換屆年，也非新一屆領導班子的首秀，但當下步入新常態的中國，經濟形勢波雲譎，全世界的眼睛都在盯着中國政府交出的這份答卷。

　　51次掌聲民心可鑒

　　老記入場時，人民大會堂整整3層幾乎坐滿，熱切地等待着中國最高決策層入場。8點58分時，一如去年，習近平一馬當先地大步走進會場，身後李克強和其他主席團成員接踵而至，向台下微笑、點頭、揮手。5分鐘後，李克強從座位上起身，略微順了一下西服，走上主席台紅毯的正中央，向台上台下分別鞠躬，開始宣讀政府工作報告。

　　這場約1小時40分鐘的「總理好聲音」激發了代表們前所未有的熱情。據老記統計，報告中現場共響起了51次掌聲，平均兩分鐘一次。掌聲集中在報告中涉及民生、反腐及限權、啟動市場等，其中涉及民生的內容贏得掌聲最多，高達13次;報告中涉及反腐及限權的部分，贏得9次鼓掌;涉及啟動市場的部分同樣贏得9次鼓掌;至於港澳台的部分，贏得2次鼓掌。

　　「四個全面」三缺一?

　　「全面深化改革實現良好開局，全面推進依法治國開啟新征程，全面從嚴治黨取得新進展，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又邁出堅實步伐……」當「四個全面」贏得報告的首次掌聲時，身旁埋頭報告的同事突然發問：「紙版的報告怎麼沒有『全面從嚴治黨取得新進展』這一句?」

　　正拿望遠鏡專心聚焦主席台的老記這才發現蹊蹺。想起張德江宣讀議程時，習近平側身對李克強耳語了幾句，作為嚴肅會議前的難得花絮，還引起了現場攝影記者一片騷動，難道當時

　　是在叮囑強哥補上這句?

　　此時身旁有行家電話裏興奮地說：人大政府報告文本重大差錯，文本居然漏了一個「全面」!但老記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此前與朋友討論「四個全面」是否會「首秀」今年的政府工作時，朋友表示「全面從嚴治黨」出現在政府工作報告中並不合適，因為總理是代表政府向人大報告工作，而從嚴治黨屬於黨務，不該是人大議題。不過老記覺得，報告開篇是在總結去年以來的環境形勢，政府工作正是在該形勢中展開的，從嚴治黨也為從嚴治政奠定了基礎，加上這部分也無不可。

　　不管怎麼說，從政協工作報告到政府工作報告，「四個全面」的兩會首秀均顯示了其對中國政治非同一般的意味：從國家層面為「四個全面」凝聚更廣泛的共識，匯集更堅定的改革發展合力，無疑是今年兩會最為重磅的主題，其戰略布局或將從本次兩會邁開由「規劃圖」走向「施工圖」的步伐。

　　有權不可任性

　　另一次富於內涵的掌聲出現在「大道至簡，有權不可任性」處。網絡熱詞與傳統哲學雜糅的新鮮表述，實質依然繞不過政府與市場關係的老問題。在這個老問題上能做出啥新文章?期待李總掌舵下的政府新一年的表現。

　　10點41分，李克強結束了他的政府工作報告，迎來了全場的最後一次掌聲。兩分鐘後，張德江宣布休會。但是，新的一年，等待李克強的依然是不能休息、不能懈怠。這50多次掌聲，既是對過去一年政府工作的肯定，但更是對「變化」的殷切期盼。30多年的發展雖創造了波瀾壯闊的「中國奇迹」，但積累的矛盾也如暗礁險灘如影隨形，民眾孜孜以求的「變化」並非某種決絕的破舊立新，抑或生硬的推進，但不能迴避諸多問題的根源：政府有權無責的制度困境，而這需要的顯然是一場真正的體制變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