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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讓“奇葩”只是一種談資

2015-08-10
来源:新京報

  當性少數群體權益等嚴肅話題以一種娛樂化的方式呈現出來的時候,我們很難期待它會對人們的“三觀”帶來多大的改變,反而話題嚴肅的社會意義很可能在娛樂化的形式中被消解於無形。

  都說《奇葩說》吸金上億,制作方賺得盆滿缽滿。既有奇高的播放量,也營造出一批“奇葩粉”熱烈討論。關於奇葩說成功的經驗,據說充分利用了大數據的優勢,從辯題的設置、辯手的排序、嘉賓的選擇等方面,都借助了網絡平台真正找到觀眾的喜好。既說人話,也接地氣。而網絡平台的自由性、開放性也讓話題的討論,以比電視節目更大尺度、更激烈的方式進行。話語方式的解放,也是《奇葩說》吸引到了數以萬計的年輕擁躉的秘訣。

  所以可以說,《奇葩說》的很多議題都直接來自年輕人的現實生活,比如“該不該有備胎”,“該不該向戀人坦白戀愛史”等等。聽“奇葩”們的討論,90後、80後們或許確實可以從中得到某種生活啟示,以至於很多人在評價《奇葩說》時總是離不開“思想性”。

  尤其是類似情感、性別類話題,比如“該不該向父母出櫃”,就是《奇葩說2》影響最大的一期節目。有評論認為那期節目是“中國視頻(包括電視台,視頻網站節目)史上關於同性話題做得最開悟、最透徹、最具人性關懷,案例和情感最真摯、開放、寫實的一期,也是最能代表《奇葩說》節目價值和品位、風格的一期。”

  可《奇葩說》的價值是什么?在很多關注少數群體或者其他群體權益的人看來,《奇葩說》的價值就在於它被廣大受眾所接納和認可,這是社會越來越寬容和開放的一種體現。《奇葩說》在無意之中被賦予了它未曾料到也未必想承擔的社會意義。尤其是在這些話題還無法在當前的社會進行充分、公開的討論,很多民間行動活動處處受阻的現實之中,這檔網絡節目所呈現出來的自由、開放、多元的價值觀,在讓觀眾消遣的同時,還能夠讓人“從中得到許多生活的勇氣、經驗。”

  但是,就像《奇葩說》所標榜的“表達價值觀但不販賣價值觀”的立場一樣,這些社會意義顯然是《奇葩說》不能承受之重。雖然導師和辯手們在節目中“脫下了虛偽假面”,但本質上它仍然是一種表演。觀眾們的情緒可能會在某一刻被辯手們的“真情流露”或者強大的邏輯所擊中,甚至感動流淚,但是看完節目之後,這種情緒還能持續多久?他們能否對這個話題進行持續的、深刻的思考?如果不能,那么他們的價值觀、行為方式還會因為那一刻的“電擊”而改變嗎?就像馬薇薇在“該不該向父母出櫃”那期節目中所言,那些在網絡中支持你的網民,大部分不過是“鍵盤俠”罷了。

  尼爾·波茨曼在《娛樂至死》中指出了這樣一個現實,印刷時代的沒落和電視時代的到來,會使印刷時代的高品質思維以及個性特征面臨致命的威脅。一切文化內容都心甘情願地成為娛樂的附庸,而且毫無怨言,甚至無聲無息,其結果是“我們成了一個娛樂至死的物種”。毫無疑問,我們今天就面臨著波茨曼當初預言的文化危機。

  當性少數群體權益等嚴肅話題以一種娛樂化的方式呈現出來的時候,我們很難期待它會對人們的“三觀”帶來多大的改變,反而話題嚴肅的社會意義很可能在娛樂化的形式中被消解於無形,人們甚至可能因為沉湎於酣暢淋漓的表達所帶來的感官快感,而在不知不覺中失去了行動的力量。

  蔡康永在節目中飆淚講述自己生活的艱辛讓很多人動容。但看完之後呢?大家關注更多的並不是性少數群體權益的改善,而是多了一個談資。這是我們最不希望看到的事實,可它卻真實地發生了。

[责任编辑:郑婵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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