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經記者 黃宗彥

　　山東濟南非法經營疫苗案仍在發酵。4月11日，鷺燕醫藥發布公告稱，兩家控股子公司被當地食藥監局立案調查，被立案的原因分別是涉嫌違規和涉嫌虛構疫苗銷售記錄。

　　《每日經濟新聞》記者注意到，鷺燕醫藥在疫苗案爆發之時就公告表示，其涉案的兩個子公司經自查后未在流通渠道發現問題，且處于正常經營。此外，鷺燕醫藥自2010年以來，一直將疫苗分銷作為公司拓展新領域的方向之一，并通過一系列收購進行布局，并先后在福建、江西、四川和安徽四省建立了疫苗銷售網絡。

　　從鷺燕醫藥轉讓涉足疫苗流通領域的子公司之日開始，其疫苗分銷之路就變得有些崎嶇。加上此次被立案調查的成都廣福，目前公司涉足該領域的子公司僅剩2家本省企業，且利潤合計為-30余萬元，在鷺燕醫藥疫苗分銷業務總收入的8181萬元中顯得不值一提。

　　立案調查處初步階段

　　4月11日，鷺燕醫藥再次就疫苗事件公告表示，子公司成都市仁邦醫藥有限公司（以下簡稱仁邦醫藥）涉嫌未按規定實施《藥品經營質量管理規范》，違反了《藥品管理法》第十六條第一款的規定。另一子公司成都鷺燕廣福藥業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成都廣福）則涉嫌虛構藥品乙型腦炎減毒活疫苗銷售記錄，涉嫌違反了《藥品管理法》第十八條的規定，成都市食藥監局決定依法對兩家公司進行立案調查。

　　值得注意的是，就在20天前，鷺燕醫藥還對被卷入疫苗事件的子公司充滿信心，而如今事態卻發生了戲劇性的逆轉。

　　此前鷺燕醫藥稱，經公司初步自查，上述兩公司制定了規范的質量管理制度和流程，擁有完好的冷鏈設施設備，經營的疫苗產品均為有效期內的合格產品，疫苗購進、倉儲、銷售、運輸等環節的臺賬記錄齊全。且兩家子公司經營活動情況正常。

　　4月11日，記者致電成都市食藥監局宣傳處，就上述兩公司的調查進展進一步了解情況。相關負責人表示，目前只是初步的立案調查階段，尚無法透露更多信息。

　　盡管鷺燕醫藥子公司的最終結果尚無定論，但從已被處罰的涉案企業來看，或面臨被監管部門摘牌的可能。此前，新三板掛牌公司山東實杰生物有限公司也因嚴重違反《藥品經營質量管理規范》規定，已于3月23日被山東食藥監局撤銷GSP證書，涉案董事沈宇航則被福建警方控制。

　　疫苗分銷渠道受影響

　　據此前鷺燕醫藥公開的資料，上述被立案調查的兩家子公司2015年度合計銷售收入和凈利潤占上市公司的比例分別為1.91%和4.58%。

　　盡管從財報上看，上述兩家子公司在鷺燕醫藥的業績總占比不高，但是對上市公司以及疫苗分銷領域的布局或將產生直接影響。

　　鷺燕醫藥在招股說明書中曾披露，疫苗分銷業務是公司積極拓展的新業務領域，自2010年來公司通過收購的方式涉足這一領域，并先后在福建、江西、四川和安徽四省建立了疫苗銷售網絡。而涉及疫苗分銷的標的則為福建耀升、江西瀚海、成都廣福、福州博研和安徽大華。

　　不過，近年來鷺燕醫藥在拓展疫苗分銷領域或多或少遇到了些問題。公司認為，由于國內疫苗生產企業較少，經營企業較多，疫苗經營企業爭奪代理權的競爭則較為劇烈，不僅需要支付生產商押金及預付部分貨款，主要客戶疾控中心的回款周期較長，對上市公司資金管理產生不小的壓力。

　　因此，鷺燕醫藥將江西瀚海和安徽大華的全部股權分別于2014年12月和2015年5月出讓給自然人陳金龍和王華、李慶軍。加上此次被立案調查的成都廣福，鷺燕醫藥涉足疫苗分銷領域的子公司只剩本省的福建耀升和福州博研。而福建耀升和福州博研的經營情況卻并不理想，截至2015年三季度，其營業收入分別為814.31萬元和495.69萬元，凈利潤則分別為13.23萬元和-45.98萬元。此次被調查的成都廣福業績遠超這兩家福建子公司，營收和凈利分別為6406.27萬元和355.2萬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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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問題疫苗背后現兩大暴利手段

　　◎每經記者 鄢銀嬋

　　時隔半個多月，震驚全國的山東非法疫苗案仍未平息。

　　涉事上市公司鷺燕醫藥4月11日公告稱，其控股子公司仁邦醫藥和鷺燕廣福近日收到了成都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立案通知書》，原因是虛構疫苗銷售記錄。

　　《每日經濟新聞》記者了解到，虛構銷售記錄可能存在于疫苗流通的多個環節，包括未從正規渠道進貨、未嚴格冷鏈運輸、未銷售給有資質的機構等，而之所以這些環節會存在詬病，一個重要原因在于成本高企。

　　“暴利之下必有‘勇夫’。”一位不愿具名的貴州醫藥流通界人士認為，在新版GSP下，疫苗經營企業需要為冷鏈存儲付出高昂的成本，極大削弱了利潤回報率；同時，與正規渠道相比，非正規渠道可獲得的銷售差價也驅使著不少人以身犯險。

　　避開冷鏈物流高昂成本

　　“疫苗在儲存、運輸全過程中均需要具備冷鏈條件，這個要求大家都知道，但是知道和做到是兩碼事。”上述醫藥流通企業人士表示。

　　《每日經濟新聞》記者了解到，對于一家藥品流通企業而言，要達到冷鏈運輸全套標準就必須具備儲存疫苗的低溫冷庫、冰徘速凍器、普通冷庫、運送疫苗專用冷藏車、疫苗運輸車、冰箱、冷藏箱、冷藏背包以及計算機和零配件等硬件設施。

　　“低溫冷庫的成本并不低。”上述醫藥流通企業人士告訴記者，一般而言，普通倉庫的造價在每平方米500元左右，低溫冷庫的造價則是前者的5倍以上，因為要配備保溫系統。

　　硬件設備只是其中的一部分，更多的花費還在于運營中的耗損以及維護。

　　該人士還表示，疫苗冷鏈運輸的一個重要條件就是全過程。這意味著低溫冷庫所有區域的溫度都要隨時保持在一定溫度區間，這無疑需要耗費大量電力，一些面積大的低溫冷庫一個月的電費就可能高達數十萬元。

　　此外，根據新版GSP要求，冷鏈物流系統每年還需要接受第三方檢測，總費用也高達數萬元。

　　據了解，近年來醫藥行業的利潤有所下滑，醫藥流通行業的利潤空間同樣被壓縮了不少。“正規大公司都在喊開源節流，更何況一些希望牟取巨額利潤的個人投機者。”上述醫藥流通企業人士認為，在高昂成本下，全程冷鏈運輸竟然變得難以保證。

　　流通渠道背后也有利潤差

　　《每日經濟新聞》記者在采訪中發現，節省成本在疫苗流通的多個環節均存在。

　　據鷺燕醫藥披露，因仁邦醫藥涉嫌未按規定實施《藥品經營質量管理規范》的行為，涉嫌違反了《中華人民共和國藥品管理法》第十六條第一款的規定；因鷺燕廣福涉嫌虛構藥品乙型腦炎減毒活疫苗銷售記錄的行為，涉嫌違反了《中華人民共和國藥品管理法》第十八條的規定，成都市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決定依法對該兩家公司立案調查。

　　記者查詢了解到，《中華人民共和國藥品管理法》第十六條第一款的規定，藥品經營企業必須按照《藥品經營質量管理規范》經營藥品；第十八條則規定，藥品經營企業購銷藥品，必須有真實完整的購銷記錄。

　　要具備真實完整的購銷記錄，以二類疫苗為例，其正常方式應該為生產廠家→經銷商→省疾控→市疾控→縣疾控→接種點。

　　上述醫藥流通企業人士表示，同一支疫苗，正規渠道價格高昂，其他渠道的價格就很低。“就二類疫苗來說，接種點可以選擇在上級疾控部門處拿貨，但也可以從一些疫苗代理商處拿貨，這中間存在很大價差，但往往這些代理商是不具備資質的，這就需要正規公司配合”。

　　至于正規渠道和私下渠道之間的利潤差究竟有多大，該人士并未明言。不過記者查詢到2005年安徽泗縣的“甲肝疫苗事件”中的一組數據：該縣大莊鎮防保所購進4000支甲肝疫苗，1000支走的是疾控部門的渠道，每支11元，另外3000支從安徽人張鵬處購進，每支只要4.5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