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幣匯價最近連環破底,昨日兌一美元的離岸價,更進一步跌穿了6.85水平,跌勢令人擔憂。
究竟,為何人民幣持續貶值?其實,人民幣相較其他貨幣表現並未太弱;一切,只是美元相對較強所致。一方面,隨美國加息日子迫近,美元經已累積不少升幅,再加上特朗普當選總統,市場預期加息步伐或將加快,美匯指數昨更升越100點大關,短短個多星期內,兌日圓和兌歐元就分別自低位大漲3%至4%。相對來說,人民幣兌美元期內僅貶值1%左右,幅度無疑難以言多;重要的是,人民幣兌其他貨幣其實升值不少。所以,當前外匯市場上,的確出現了「強美元」,但就沒有所謂「弱人民幣」——人民幣匯率絕對不弱,只是不及加息在即的美元強橫罷了。畢竟,中國經濟發展基調良好,國家統計局昨公布最新經濟數據時便指,相信今年全年GDP增長會達到6.5%至7%的目標。有見及此,正如總理李克強反覆強調說,人民幣匯價實不存在持續貶值的基礎。
惟值得留意的是,在美國加息預期下,強美元情況勢將持續,人民幣匯價縱然不會全面貶值,但仍有機會兌美元出現單邊貶值。最新利率期貨顯示,美國下月加息機會高逾80%,而美國十年期國債孳息並已率先抽高,較月初急飆約0.5厘至2.25厘的年內高位;凡此種種,均意味美元資產的回報率及吸引力正在增加,國際資金回流美元誠乃勢之所趨。於此基礎上,中國無可避免仍要面臨走資壓力。10月的國家外匯儲備,不單出現連續減少之窘,減幅且愈來愈大,充分反映加息陰霾刺激了資金外流。故此,有關方面必須妥善管控貨幣供給狀況,毋讓市場上的資金鏈出現斷層;否則的話,由人民幣匯價以至其他資產價格,包括股市、樓市等,都恐出現相當的下調風險。
強美元不但對金融市場帶來衝擊,亦將影響到國際貿易往來。尤其考慮到,特朗普於競選時大力鼓吹貿易保護主義,甚至揚言要將中國列為貨幣操控國——即使最近他已收斂口風,包括打消墨西哥「圍牆」改為「圍欄」之類,但也可看到,實質上這乃「沒有最壞,只是無咁壞」而已。事實上,在強美元下,人民幣購買力難免下降。這不單導致了最新中國消費增長放緩,年初至今,中國對美進口就顯著減少了6.7%,遠遠高於出口減幅的2%,而兩地間的貿易總量也下跌逾3%,證明過去人民幣貶值無助改善美國對華的貿易逆差。所以,特朗普要想再平衡中美貿易,誠應採取措施提高美國貨的對華競爭力,而非不合事宜地仍然糾纏於人民幣匯率問題。
國家主席習近平昨跟特朗普通電話,強調合作是中美兩國唯一的正確選擇,認為當中擁有重要機遇和巨大潛力,特朗普則贊同習主席關於美中關係看法,願與中方一道加強兩國合作。中美兩國合作領域廣泛,相信,加深雙方對最新貨幣政策的理解與協調,乃是確保兩地金融及經濟繼續穩定發展的重要一環。
香港商報評論員 李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