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平凡
在台灣從政是件危險差事,馬英九被丟鞋、馬辦屢遭冲撞都是小兒科;蔡英文生怕陳抗民眾做出出格舉動,維安人員里三層外三層,猶如老鼠過街;再往前溯,陳水扁曾被槍擊,立委被炸彈恐嚇并非鮮見。除了來自外部的風險,政壇內部黨派之爭同樣是腥風血雨。其中,立法院好比格斗場,掐頸、呼巴掌,打人與被打,甚至打群架司空見慣。難怪有人調侃,不會點武功根本無法在台灣政壇混。
驚天一掌打醒了2300萬人
這不,藍綠近期因為前瞻計劃又干上了。從「麵粉大法」升級為丟椅子、砸水袋、撒紙錢等,實在是「精彩紛呈」,高潮當屬國民黨立委許淑華的「驚天一掌」,硬生生的賞給了綠營鐵娘子之稱的邱議瑩,不僅引發島內轟動,還上了CNN臉書,真是丟臉丟大了。出人意料的是,當曾當選「中國小姐」第四名、有著「最漂亮立委」之稱的許淑華的一巴掌呼出去后,卻贏來了一片掌聲。只因挨打的邱議瑩劣跡斑斑,不但曾腳踹法部門長大門、掌摑藍委李慶華,更曾謾罵警察、辱罵原住民,太多民眾看其不順眼,徐淑華可謂「替天行道」。
更重要的是,藍綠此次爭論的本身—— 前瞻計劃被戲稱為錢坑計劃,綠營卻無視民意強推。加之蔡英文政府上台一年多來,政績慘敗、民怨四起,難怪有人說徐淑華替台灣人出了一口惡氣,打醒了支持者心中的那一份憤怒。
當然,徐淑華的這一巴也打醒了仍在夢游的國民黨。這個歷經兩次大敗的百年老店,蓄積太多「輸不起的壓力」,但一年來卻未表現出東山再起的斗志,反而沉溺於黨內權力爭斗,「退無可退」之下任綠營予取予求,不但被質疑放行年改,就連有民意支持的反前瞻,同樣輸得一塌糊涂,完全被民進黨玩弄於股掌,不但引發黨內基層怒吼,支持者們的士氣也隨之潰散。如今,許淑華的神來一掌,嫣然洪秀柱二世,讓藍營眾多爺們汗顏,釋放了國民黨一年來壓抑的憤怒,也喚醒了沉睡的「斗魂」,藍委們此次開始要硬起來,即便戰剩一兵一卒,也不能如游魂般沉淪。
比爛文化是癥結
不過,當神經的興奮因子漸熄,2300萬台灣人卻陷入了深思,「錢坑計劃」照常推進,債留子孫恐無法避免。更重要的,一直被引以為傲的台灣民主,這些年給台灣帶來了什麼,未來又在哪里?
其實,就像洪秀柱所言,立法院就像是社會的縮影,社會有什麼樣的人,立法院就有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選民就選出什麼樣的委員。一語中的,當下的台灣社會太過躁動,太過壓抑,卻又沒有發泄出口。就好比如今爛片橫行一樣,越罵票房越好。因為很多人通過電影發現了比自己人生經歷更可笑、更荒謬的情節,反而得到了安慰。有多少台灣人看到立委大打出手,反而覺得自己平日的怒罵、奇葩行徑顯得那麼平庸,隨之安心的繼續日常。
台媒還引用了一個新興的英文名詞「kakonomices」,意為「擺爛學」或者「平庸交換」,指人們在交換(交易)物品、服務時,寧願拿出次等的東西,然后同樣拿回對方交出比較差的東西;我願意忍受你的爛,因為這樣我也就不必太拚。在kakonomices的世界里,有個潜規則是:互相承諾平庸,沒有最爛,只有更爛。這樣一來,大家都沒有壓力。
這不正是當下台灣社會的真實寫照麼?台灣近年停滯不前的一個重要原因就是,人們不願承認別人的進步和發展,卻熱衷於比下限。每當有人指出台灣的問題和缺點時,台灣人慣性的回擊「畛畛更差」「畛畛更糟糕」。在很多台灣人看來,只要找到比自己更差的人,使勁的鄙視他、譏笑他、諷刺他,倣佛自己就無比成功。你看,年薪近千萬新台幣的立委都公然打架,我比他們高尚多了,於是可以盡情謾罵和掌摑蔡英文的人形象來發泄。
由此可以理解,民進黨這麼爛,2016大選仍獲得這麼多的選票。因為在很多人看來,國民黨干得這麼爛,換成民進黨應該不會更爛,有多少人會去認真思考誰更有利於台灣。更可悲的是,在台灣藍綠二元格局里,似乎不是選藍就是選綠,人們根本無他可選。曾幾何時,民進黨暴力杯葛,如今換成了國民黨,有差別嗎?民主確實是好,但台灣斗毆比戰爭更有政治效果的民主何時引來改變?可以確定的是,朝野這次為前瞻打架絕非空前、也不會是絕后。民進黨背離民心,但到了2020年大選時,選民又能如何,這是台灣最大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