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昆

　　李克強總理訪日肩負雙重任務：推動中日關係復常和中日韓三國加強經濟融合，並共同支持多邊貿易機制反對保護主義。可喜者是這兩大任務都已取得重要進展和新突破，意義深遠。

　　總理之行有破冰意味

　　三國領導會談乃兩年半來首次，中國領導人訪日更是8年來首次，顯見總理之行頗有破冰意味，反映了三國關係和合作的回暖。三國均同意共同維護國際的多邊貿易體系，並加快中日韓自貿區和區域全面經濟夥伴關係協定(RCEP)的協商，使能更好地推動區域經濟一體化，今後將建立領導人定期會面機制。李克強還提出了深化合作的一些重要路向，包括要在新歷史起點上發展更高層次合作;打造「3+X」模式以三國為基礎促進地區發展;深化人文交流和在創科、環保及抗災等領域加強合作。

　　無疑，若三國建立起有效的合作體系將可成為核心，可促進更廣泛的區域協作體系的生成壯大：首先是「東盟10+6」的RCEP，其次是把東亞及大洋洲國家都納入的東亞經濟共同體，再次是把南亞地區納入而形成東亞南亞經濟共同體，最後是在上述基礎上促成亞太和亞太印自貿區的建立。當然要達致全部目標任重道遠，但千里之行始於足下，中日韓及東盟足可成為重要基石，而「中日韓+X」和「東盟+」等都是循序漸進的拓展區域協作有用程式，可由此形成多層次擴張模式。中國早已在亞太會議上提出建立亞太協作機制，這次在三國會上李克強又提出要制定東亞經濟共同體藍圖，反映了中國的高瞻遠矚和大國氣魄，確能擔起區域龍頭角色。

　　在中日雙邊會談中，李克強與安倍共商兩國關係復常的根本性大事，中國商務部長也與日本經產大臣討論了經貿合作。在共同支持多邊貿易體制反對保護主義的大原則下，簽訂了服務貿易及第三方市場兩項合作備忘錄。中方還提議加強在發展戰略對接，和創科、高端製造、共享經濟及養老醫療等領域的合作。除了國家級會談外，李克強和安倍又共同出席中日間省長知事會談，表達了對推動地方合作的重視。這將令雙邊合作更多元化，範圍更廣內容更豐，也更有利於民間交往。中日雙邊會談期間還浮現了一些金融合作成果，包括中國給予日本人民幣2000億元的RQFII額度，籌劃在東京設置人民幣清算銀行，和達成中日貨幣掉換協議等。這些項目之前因政治關係欠佳被拖住，現時正開始補回。

　　三國關係和合作回暖

　　由於地區及國際地緣政經局勢近期出現重大變化，這輪三國及中日會談也有了更深遠的意義，其中三點尤為值得注意：

　　一、中日、中韓關係正走出黑暗時期重見光明，而這乃促成今輪會談的基礎。自2012年中日因釣魚島爭端交惡，經貿合作亦受連累，日本曾一度追隨美國抗拒「一帶一路」宏圖。但自去年中，日方取態開始轉變，派代表參加了中國舉辦的「一帶一路」論壇，其後安倍明言想參與「一帶一路」建設，今年又聲稱「印太聯盟」並非要與「一帶一路」對抗而可合作互補。中韓近年則因「薩德」問題關係冷卻，經貿交流受阻，但隨文在寅上台關係已漸見改善。今輪會談將有助進一步改善雙邊特別是中日關係。

　　二、朝鮮半島局勢迅速緩和。中韓在合作推動兩韓和解及朝鮮棄核中更多走近，而這也催促日本要加快與中韓和合，以免在東北亞及朝鮮局勢演變中被邊緣化及孤立。另方面若日本加入中韓的朝鮮半島局勢協商或有助解決問題。

　　三、「美國優先」政策挑起了全球經貿機制的單邊主義對多邊主義爭端(包括中美貿易戰等)，乃促成三國及中日間加強協作的因素之一。三國同為美國政策的受害者，令日韓更需要與中國走近。反過來三國協作又可更有效地對抗美國壓力。作為全球前列的投資、貿易及出口大國，三國協調的影響力不容低估。何況三國乃東亞製造產業鏈的重要組成部分，任何一方受壓都將影響其他，故合作更為必要。三國的產業發展中互補及重疊俱多，從長遠看必須就垂直及水平分工進行更多及更深入的協商，以增加合作及防止過度競爭。

　　總之，今輪三國及中日會談只是個開頭，希望今後能持續進行並取得更多成果，為東亞以至全球的和平與發展作出應有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