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段時間,「本土恐怖主義」成了香港政府官員口中的高頻詞,他們在不同場合警示風險。
本周三,香港保安局局長鄧炳強說,特區政府會全力遏制恐怖主義在香港滋生。
周二,港警「一哥」蕭澤頤提到,香港「本土恐怖主義」萌芽並且有地下化跡象。其背後,有人蠢蠢欲動,推波助瀾。
早在2019年8月,國務院港澳辦就研判,香港的示威活動已經開始出現恐怖主義的苗頭。
所謂「本土恐怖主義」,具體到香港,意味着製造、實施恐怖活動的人是土生土長的香港公民或永久居民。
究竟是什麼,讓香港官員感到「本土恐怖主義」的威脅越來越真切?
香港「本土恐怖主義」萌芽
1
引起特區政府對「本土恐怖主義」新一輪警覺的,是7月發生的兩個事件。
先是7月初,一名梁姓港人在銅鑼灣用刀具捅傷一位機動部隊警察,造成該警員重傷。
香港保安局定性,這是「個人孤狼式恐怖襲擊」。
幾天後,香港警方在尖沙咀搗破一個爆炸品實驗室,拘捕了9名犯罪嫌疑人。該實驗室由「港獨」組織「光城者」所有。
警方搜獲了一批炸彈化工原料三過氧化三丙酮和其他材料,這顯示他們離造出「土製炸彈」僅有一步之遙。
讓人後怕的是,該組織計劃襲擊海底隧道、鐵路和法庭等,甚至他們已經計劃好襲擊得手後的出逃路線。
如果警方沒有搶先破獲,後果不堪想像。
另外,被拘捕的9名嫌犯中6人還是中學生,最小的只有15歲。其餘3人則是中學教職員和大學行政人員。
公開報道也顯示,「光城者」主要由中學生組成。
但很難想像,僅憑這群中學生就能搭建起一個嚴密組織,並且公然打出「武裝起義」和「武裝革命」的旗號。
他們背後躲着什麼人?是誰在把這些年輕人推在前面充當「炮灰」?
細思恐極。
這些,不過是冰山一角。
香港警方繳獲的可制炸藥的化學品(2020年3月)
保安局今年6月提交給香港立法院的一份文件中寫道:
過去兩年,警方共破獲超過20宗爆炸品及槍械相關的案件,拘捕超過93人,搜獲2.6噸的爆炸品和 36支槍械。
去年5月,時任保安局局長李家超說,種種跡象顯示本土恐怖主義正在香港滋生。
這些跡象包括:
一、警方查獲了各種不同類型的炸藥,那些炸藥正是外國恐襲案犯常用的。比如,它們被用於2005年倫敦地鐵公交連環爆炸案、2011年奧斯陸政府大樓爆炸案等等;
二、涉案人員採用的引爆方法也與各地恐怖分子類似,比如高壓鍋炸彈等;
三、警方查獲的帶有劇毒及高度易燃化學品的種類和數量驚人。
李家超還特別提到,警方搜獲了一支半自動步槍。美國拉斯維加斯音樂會恐襲的案犯使用的就是同一型號的槍,造成50多人死亡,500多人受傷。
光是想想這些武器中的哪怕幾個成了漏網之魚,就足夠讓人驚出一身冷汗。
香港警方在「修例風波」中繳獲的真槍
另一方面,繳獲數量巨大的武器是一種成績,但它同時也意味着事態嚴重性。
一個難題是,本土恐怖分子具有強隱蔽性特點。首先,嫌犯被恐怖主義思想洗腦的途徑多為互聯網,網絡的隱蔽性增加了被監測的難度;其次,嫌犯身為本地人,與外來人員相比,很難被反恐人員注意到;而嫌犯很少會有外援,常常施行的是「獨狼式」行動,這些人如果平時較少與外界聯絡,就很難被追蹤到。
在恐怖主義的議題上,只有在700萬人中找出所有疑犯,才能夠真正保證香港的整體安全,防患於未然。
這對反恐部門來說,這是個巨大考驗。
2
香港的「本土恐怖主義」,不是一夜間冒出來的。
這些年,香港經歷了非法「佔中」、旺角暴亂和修例風波等社會事件,其中都夾雜大量針對普通港人的暴力,以及對香港社會的瘋狂破壞,有人認為,這樣的氛圍是產生香港本土恐怖分子的基礎。
不妨先看看警方對2019年修例風波的總結片段。
當時,網上的宣傳品早期是呼籲民眾參加遊行,後來演變成不同的製造武器手冊,甚至殺警指南。
示威者的暴力行為不斷升級,由投擲雜物變成磚頭等,再變成汽油彈,最後有些甚至是真槍實彈和爆炸品。
暴徒通過不斷升級暴力來表達對社會及政府不滿,甚至不惜傷害普通民眾,造成社會恐慌,而這就是本土恐怖主義行為。
這些暴徒,他們大多數本身就是「港獨」中的激進分子,或是受到「港獨」影響的人。
雖然官方不斷提及「恐怖主義」,但當時在民間不少人卻對這個概念有些無感,這跟這些暴徒們指責警察、美化暴力有關。
他們宣稱警察「過度執法」,自己的行為是正當的,等等。西方媒體和香港的「黃媒」的偏向性報道,也在不斷強化這種謬論。
一些媒體甚至找出了「典型」,捧出一個「爆眼女」,聲稱她因被警察布袋彈打傷導致視力永久損傷,但該女最近的動態顯示,「爆眼」其實是個世紀謊言。
這些輿論營造的仇警情緒卻在香港社會駐留了很長一段時間,這種情緒也成為洗腦本土恐怖分子的手段。
去年4月,就連港警「一哥」都收到了匿名寄來的土製炸彈包裹,最後雖然成功化解,但過程令人揪心。
這顯然是本土恐怖主義分子在挑釁。
此外,隨着這些激進勢力的暴力程度和密度不斷增加,以及大肆在輿論中宣揚「攬炒」(同歸於盡)的思想,從而讓香港人對暴力行為的容忍和接受度有所提升。
如此具有煽動性的操作,的確迷惑了不少人,讓他們誤以為激進暴徒和恐怖分子是兩碼事,甚至對暴徒抱有幾分同情。
這種思維的影響延續至今,以至於在7月的襲警案中,有人不認可官方「孤狼式本土恐怖襲擊」的定性,質疑這是「小題大做」「亂扣帽子」。
還有人不分黑白地為施暴者獻花,港大學生會評議會甚至通過了感激施暴者的動議。
匪夷所思,卻折射了香港應對「本土恐怖主義」威脅的複雜局面。
還有更複雜的。
「本土恐怖主義」雖然是香港本土醞釀出來的,但它的技術指導、思想以及資金卻可能同時來源於內部和外部。
先說外部的。
修例風波裏,「港獨」頭目勾結美西方為街頭黑暴找來大量資源,已是公開的秘密。
湧入的資源除了用於資助黑暴行動本身,還有一部分用來解除他們的後顧之憂——一旦他們受傷或被捕,這些錢將被用於提供支援,比如資助打官司。
輿論攻擊是外部力量另一大抓手。西方媒體經常大玩雙標,把在任何國家都可以稱為暴徒的人美化成「美麗的風景線」,不斷以謠言和口號煽動仇視政府和執法者,等等。
在類似的輿論攻勢中,受影響最大的還是香港年輕人,他們心智未成熟,容易受外界影響,甚至被直接灌注恐怖主義思想。
「光城者」組織就是明證。
這些都還是有端倪,看得見的,那些沒露出水面的,不知還有多少。
從內部看,一些死硬的「港獨」頭目並非只充當外部勢力的中介,他們自己也是黑暴勢力的頭腦和金主。
香港國安法出台後,止暴制亂效果明顯,這些人大受打擊。香港「教協」和「民陣」等也在近日解散,但有媒體質問,「教協」突然解散,卻沒有交代其4億港幣的資產如何處理。
這樣的糊涂賬在香港還有很多,如果大額的錢繼續流向支持恐怖主義活動,試圖讓香港社會安全形勢進一步惡化,將是不小的隱憂。
內外部力量之所以看上香港的極端主義者,顯然不是因為他們有什麼天降奇才,而是他們在政治上有利用價值,他們是被選中的「炮灰」。
香港「教協」解散(資料圖)
值得一提的是, 2019年的修例風波以及這兩年疫情下的管控,讓原本就有些力不從心的香港社會經濟發展陷入停滯,造成一些人失業或產生對社會的不滿心理。
經濟發展停滯了,但黑暴們的黑手卻在暗湧。
這給遏制「本土恐怖主義」帶來新的挑戰。
3
眾所周知,香港地狹人稠,如果只計算已開發土地,香港人口密度每平方公里接近3萬人。
如果沒有疫情,每年訪港旅遊有五六千萬人之多,其中還有不少人來自內地,熱門商區都是人擠人。
在這樣的土地上,如果真有恐怖分子想搞事,隨便找個地方引爆炸彈,必然會造成重大傷亡,觸發社會恐慌。
不光香港社會到時會受到衝擊,居民生活、經濟發展將難以為繼,外溢的影響更是不能忽視。
世界對這座國際都市的信心,原本源於它的法治與安全,如果這樣的基礎不復存在,香港世界金融中心的地位恐怕也會岌岌可危。
怎麼辦?
事態的嚴重性,香港官方應該已經有了比較充分的認識,所以才會反覆提及要高度警覺「本土恐怖主義」。
從香港立法會的內部文件看,港府已經有了很多行動。
香港警方反恐演習畫面(資料圖)
保安局將香港面對恐襲的風險威脅定為「中級」,意思是說,雖然有受襲的可能性,但還沒有具體情報顯示香港可能成為受襲目標。
為了防範,特區政府早已提升了內部的反恐準備。2018年港府成立了保安局與跨部門反恐專責組,情報和策略性研究、培訓、演習、公眾教育與宣傳四個範疇是其工作重點。
參考全球有約1/4的恐襲目標涉及重要基礎設施,港府也對重要基礎設施加強了保護。
這些工作應該取得了一些成效,港警「國家安全處舉報熱線」7月份破紀錄地收到超過3萬條的不同信息,顯示民眾對「恐怖主義」威脅臨近的意識正在提升。
目前,特區政府在反恐方面主要可依循的有《反恐條例》。有人建議,面對更加複雜的形勢,特區應該考慮制定反恐法等更為嚴厲的法律,從多方面瓦解本土恐怖主義威脅,包括截斷資金來源,查封散播仇恨和極端訊息的網站、論壇和媒體,堵截違禁品流入等。
我們看到,建議中的一些內容,特區政府這兩年已經在做了。
除了政策上的手段,人這一方面,也需要有抓手。
那些被選中的「炮灰」,並非全是無可救藥之輩,截斷他們的資金和洗腦信息來源,大概已經能將他們救回一半。
香港獅子山(資料圖)
而另一半,需要港府和社會勠力同心,更多致力於社會發展和社會公平構建,在這個過程中清除「恐怖主義」的本土土壤。
這可能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圖片來自網絡
來源:補壹刀/無影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