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漁民的兒女們……海洋學問無窮盡,母校比天長」。從這首校歌歌詞,你該猜中是漁民子弟學校的校歌。採集村校校歌,意外發現歌詞弦外之音:每間村校都有典故,從而引伸舊生難忘的故事,整理後重塑出昔日村校在新界擔當的角色。CACHe和「香村」團隊將採集校歌、口述歷史和文物辦成「歌山水樹人:村校記憶展」,並配合藝術教育工作坊及跨界藝術家和花牌師傅的全新創作,讓公眾了解新界村校發展脈絡。展覽由即日至11月27日,於青衣漁民子弟學校舊址舉行。
視覺藝術家周俊輝(左)和花牌師傅蔡榮基創作的「聲畫」花牌,放在前青衣漁民子弟學校的橫額下面,吸引插畫家Stella So(右)也來玩轉。
獲藝能發展資助計劃資助
「歌山水樹人:村校記憶展」兩位策展人,長春社文化古蹟資源中心(CACHe)副執行總監黃競聰和「香村」藝術家史嘉茵介紹,兩團隊獲藝能發展資助計劃的資助,展開為期兩年的「香.校變奏」計劃,目標是走訪10間村校和採集校歌與口述歷史,透過藝術重現村校情懷,簡單直接將村校舊生故事呈現來,讓公眾感受故事的力量。今次只是展覽5間學校,明年將有另一大型展覽。他們在搜尋各校歷史時,發現村校雖有共通點,但亦有自己的特色。例如葵涌公立學校校歌歌詞的描述與該校真實環境有異,原來該校一位校董曾任廣州培英中學校長,因愛培英他只將培英校歌歌詞中的校名轉換,便成了葵涌公立學校的校歌。另外,橫洲公立學校校歌的旋律似德國國歌;而青衣漁民子弟學校的校歌旋律似聖詩。
左起:青衣漁民子弟學校梁輝、橫洲公立學校陳燕遐與青衣公立學校盧永安回憶村校讀書的故事。特約記者 梁美儀攝
黃競聰說,今次收集舊生故事及他們借出的文物和史料,重整新界村校發展歷程。村校追溯至英國租借新界初期,當時主要由宗教團體或鄉紳辦的私塾。至二戰後人口急增,村校設施嚴重不足,政府採取「1元津貼1元」的撥款形式,鼓勵官民辦學,部分傳統私塾轉型為公立學校,上世紀50年代中期村校超過300間。展品中,便有青衣公立學校籌建課室捐冊,以及1953年橫洲六鄉籌建校舍委員會去信理民府官員,講述合併兩小學,向政府申請撥款建新校舍。
1953年橫洲六鄉籌建校舍委員會去信理民府官員,向政府申請撥款建新校舍珍貴手稿。
漁民子弟校教駕船做船長
史嘉茵說,學生除學習中英數、尺牘、常識外,學校亦注重教謀生技能,例如漁民子弟學校教駕船技術,畢業後或做船長。當時鄉村多農民子弟,有學校教先進農業知識。大欖涌公立學校闢地讓學生種植,1971年在第4屆校際蔬菜種植比賽中獲特獎(獎金500元)及冠軍(300元)。時移勢易,大多數村校於千禧年前後停辦(包括展覽中5間村校),香港村校現時只剩約20間。近年有閒置校舍被活化,供非牟利團體借用,例如打鼓嶺三和公立學校變身導盲犬學堂。兩團隊希望藉重構被遺忘的村校記憶,引領大眾思考村校持續發展的可能性。
3位舊生回憶村校讀書的故事。自稱「野孩子」的青衣公立學校70年代舊生盧永安說,每年天后誕和真君誕演神功戲,學校都會借出操場作戲棚,不用上學10天,他乘機賺錢,賣汽水給來看戲的村民,2毫子1樽。已退休的青衣漁民子弟學校舊生梁輝說,他由1年級讀至6年級都是坐同一個課室,與同學在課室旁的足球場踢波,容易踢爛課室玻璃窗,所以學校規定誰破壞玻璃誰要自行裝回新玻璃。學校主要收漁民子弟,盧永安說他妹妹是陸上居民,當時要問漁民朋友借牌照才可報名入讀。由幼稚園至小學畢業都在橫洲公立學校就讀的陳燕遐老師說,那時女學生受日劇影響都喜歡打排球,難忘是學校亦教種植知識,本想參加校際種植比賽,可惜作品趕不上日期最終落空。
大欖涌公立學校60年代第七屆畢業生合照。
學校四面環海海浪聲不絕
昔日村校開幕或畢業禮都會搭花牌慶祝。視覺藝術家周俊輝和花牌師傅蔡榮基創作的「聲畫」花牌放在前青衣漁民子弟學校的橫額下面,這個花牌掛上海螺、海馬等裝飾。原來學校昔日四面環海,海浪聲不絕,傳說將海螺放在耳邊便聽到海浪聲,周俊輝利用骨架和布等製作海螺、海馬,裏面加上豆類,當轉動時可聆聽響亮的海浪聲。
展覽中的社區記憶地圖由插畫家Stella So聆聽舊生的口述故事後創作而成。她說,聽他們講述兒時自製風箏、教堂派牛奶、制水時漁民要用1毫子買一桶水等故事,雖然生活艱難,但心靈滿足,並發現住在青衣陸上和水上的學生生活截然不同,漁民子弟可以隨時花式跳水、鬥風箏等,而陸上學生玩拔河、稻田玩豆槍等。(香港商報特約記者 梁美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