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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傲江湖一書生——金庸的俠義情懷與人生

笑傲江湖一書生——金庸的俠義情懷與人生

責任編輯:靜文 2022-07-01 09:29:42 來源:晶報APP

 金庸能成為俠之大者,靠的不是「武功」,而是俠骨柔腸,一顆道義之心。仁者無敵。這位亦儒亦俠的書生,將同情之心給予弱小者,將景仰的目光投向行俠仗義的英雄豪傑,最終成就了自己的武俠人生,成為笑傲江湖的一代宗師。

 ■蔡益懷

 「金庸的小說寫得並不好。不過他總是覺得,不應當欺壓弱小,使得人家沒有反抗能力而忍受極大的痛苦,所以他寫武俠小說。他正在寫的時候,以後重讀自己作品的時候,常常為書中人物的不幸而流淚。」

 一個智者的自謙之辭,大可不必當真,然而,他的真情告白卻不能不重視。金庸在自傳體文章《月雲》中的這番話,貌似輕描淡寫的扯白,實則是對自身文學功業的自我評定。他說,在寫楊過等不到小龍女時哭出聲來,在寫張無忌與小昭被迫分手時哭了,在寫蕭峰因誤會而打死心愛的阿朱時哭得更傷心……流着淚寫作,這正是其獨步武林的秘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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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俠之大者為國為民

 千古文人俠客夢。古來的士人騷客,但凡有理想氣節,莫不是做夢的人。荊軻有夢而燕巿高歌,太史公有夢而為遊俠立傳,陶潛有夢而有桃花源,杜甫有夢而登樓詠梁父。憂國憂民,從來是傳統文人士大夫的精神特質。心懷天下,讓他們多了一條骨頭,或者骨頭裡多了一點血氣。「儒以文亂法,俠以武犯禁」,韓非子的這句名言,固是對讀書人與俠士的譏刺,卻道出儒者與俠士的使命與氣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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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庸,正是這樣的書生,外表儒雅溫良,體內卻隱伏着一個「齊天大聖」,有「猴性」的基因。出身於浙江海寧大戶人家的他,原名查良鏞,年少頑皮,在鎮上讀小學時自封為「獨裁者」;讀中學時以一篇牆報配眼鏡蛇漫畫,影射國民黨的訓育主任,被學校開除;轉學衢州,在《東南日報》發表文章《一事能狂便少年》,鬧學潮時又是積極分子,被列黑名單;十八歲去抗戰時期的陪都重慶求學,入讀中央政治大學外交系,又因「污辱校長」將蔣介石比作希特勒,再被開除。之後,他在上海的東吳大學讀了一段時間的法學,但終究沒能系統完成大學教育。缺陷有時會形成心結,成為執念。他晚年在英國劍橋大學修完哲學碩士,又攻讀博士,求學的欲望多少出於補償的心理吧?投身社會後,他進入報界,先是在杭州的《東南日報》做記者,後考入上海的《大公報》,並於一九四八年被外派到香港,做翻譯與編輯工作。一心想以外交報國的他,一度北上求職,然吃了閉門羹,只好折返香港再謀發展。

 從這份履歷可以看到,查先生年少時就不像別人那樣「安份」。如果真的是性格決定命運,那麼大概也正是這種「少年狂」,一種理想主義的「執」,決定了他的人生。他就憑着一股儒者的「俠氣」(也是傻氣),闖出一片天地,成就了集報人、文學家、史學家身份於一身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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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世紀五十年代初,查先生任職於《新晚報》,又作編劇、導演,寫影評做翻譯,身兼數職。一九五四年,一個偶然的事件在港澳發生,也由此改寫了查先生的人生走向。話說當年香港的兩大功夫門派的掌門,白鶴派的陳克夫與太極派的吳公調,在澳門擺擂台一決高下,引發社會熱潮且催生「新派武俠小說」。梁羽生的《龍虎鬥京華》在《新晚報》連載,大受歡迎,成為新武俠的開山之作。次年,查先生的《書劍恩仇錄》也誕生了。由「鏞」字左右分拆而來的「金庸」,一舉成名,開始了他的武俠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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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劍恩仇錄》於1955年2月8日開始在《新晚報》連載(影印)

 武俠文化有一套自成體系的「遊戲」規則,其核心價值觀在一個「俠」字上,即忠義觀念,所有的江湖恩怨、愛恨情仇、是非黑白、正邪之爭,都由道義之劍來決斷。早期的武俠小說,大都以簡單的二分法看世界,名門正派與魔道邪教勢不兩立,充滿「快意恩仇」意識。金庸筆下的「江湖」同樣存在壁壘分明、正邪對峙的門派,以及黑白分明的判斷原則。不過,其作品已超越了舊派俠義小說除暴安良、忠君報國的意識,滲入了傳統士大夫精神。《射鵰英雄傳》這部廣受歡迎也影響巨大的力作,便集中體現了金庸的俠義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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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河版《射鵰英雄傳》插畫(作者︰姜雲行)

 「華山論劍」,郭靖藝登絕頂,成為武林至尊,勝在有不凡的真境界:「俠之大者,為國為民」。且看他與成吉思汗的一段對話:

 成吉思汗勒馬四顧,忽道:「靖兒,我所建大國,歷代莫可與比。自國土中心達於諸方極邊之地,東南西北皆有一年行程。你說古今英雄,有誰及得上我?」郭靖沉吟片刻,說道:「大汗武功之盛,古來無人能及。只是大汗一人威風赫赫,天下卻不知積了多少白骨,流了多少孤兒寡婦之淚。」……

 郭靖又道:「自來英雄而為當世欽仰、後人追慕,必是為民造福、愛護百姓之人。以我之見,殺得人多卻未必算是英雄。」成吉思汗道:「難道我一生就沒做過甚麼好事?」郭靖道:「好事自然是有,而且也很大,只是你南征西伐,積屍如山,那功罪是非,可就難說得很了。」

 「為民造福」,體現的是傳統的儒家文化意識。說來,金氏武學的「九陰真經」,內核正是中華文化的傳統智慧:「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是故虛勝實,不足勝有餘」;「弱之勝強,柔之勝剛,天下莫不知,莫能行」;「天下之至柔,馳騁天下之至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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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射鵰英雄傳》於1957年1月1 日開始在《香港商報》連載(影印)

 金庸筆下的「江湖」是現實世界的鏡像,換句話說,他是在以武俠小說的形式,洞察世情、詮釋社會歷史現象,評說是非曲直。他以「江湖」的虛擬時空場域,演繹人間百態,又借一個個大俠的言行表達俠義觀念。在《倚天屠龍記》中,張三丰說:「這正邪兩字,原本難分。正派弟子若是心術不正,便是邪徒,邪派中人只要一心向善,便是正人君子。」在《笑傲江湖》中,令狐沖這樣責問嵩山派的費彬:「咱們自居俠義道,與邪魔外道誓不兩立,這『俠義』二字,是什麼意思?欺辱身負重傷之人,算不算俠義?殘殺無辜幼女,算不算俠義?要是這種種事情都幹得出,跟邪魔外道又有什麼分別?」在《天龍八部》中,蕭峰(喬峰)面對武林群雄的圍攻,求玄慈大師指點迷路,玄慈道:「咱們學武之人,心中常存少作罪孽的一念,便是功德。」

 這就是金庸的俠義思想,他以這樣的情懷行走「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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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報》發刊號(影印)

 「大俠」只是其身份之一,事實上,他的終身職業是報人。在他的話語世界裡,還有一大範疇:社評、政論,以及史論。

 金庸始終是一個我行我素、不受拘束的人。一九五九年,這位報國無門的文人,另覓路徑立業做大事,創辦了《明報》。他奉行「文人辦報」的精神,以「有容乃大、無欲則剛」為信條,開創自己的報業王國。在新聞事業上,他十分景仰兩個人,一是《大公報》的創辦人張季鸞,二是英國的著名報人、《衛報》主筆斯科特(C.P. Scott),且將他們的名言奉為圭臬:「不黨、不賣、不私、不盲」,「事實是神聖的,意見是自由的」。他以此踐行新聞理想,確立編輯方針。他自己身兼社長、總編輯與主筆,一隻手寫小說,一隻手寫社評、時論。在虛擬的武俠空間,他以夢幻之筆折射現實;在客觀的新聞領域,他以理性之筆針砭時弊、闡發觀點。香港的特殊時空環境,給了他施展拳腳的有利條件,也讓他發出了自己的聲音。在專欄文章《明辦是非 積極中立》中,他明示立場與態度,「凡是有利於國家和老百姓者,我們讚揚之;有害於國家和老百姓者,我們反對之。如果國家的利益和老百姓的利益發生矛盾之時,我們以老百姓為重。」他以民眾的利益為本,站在弱小者一邊,同樣體現的是「為國為民」的俠義情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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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庸的另一絕學是歷史。當年在上海時,他第一次讀到英國史學家湯因比(Arnold Joseph Toynbee)的《歷史研究》,仿如進到一個從未聽到、見到的瑰麗世界,此後數十年凡湯氏著作見一本細讀一本。他深服於這位二十世紀史學大家的史觀——「世界上各個文明所以能存在、進而興旺發達,都是由於遇上了重大的挑戰而能成功應付」,且引為人類文明發展的普遍規律。他的史學功夫可從《袁崇煥評傳》《成吉思汗家族》《關於「全真教」》等論著中洞窺一斑,也可在他的小說與社評中得到印證。他從袁崇煥的奏章、詩句,以及相關史料中,看到了這位明末抗清名將的耿耿之懷,將之與古希臘劇作家歐里庇德斯、索福克勒斯筆下的悲劇英雄相媲美,為之慨嘆「當真是英雄落寞,壯士悲歌」,寫到將軍的枉死時,更是「熱淚盈眶」。

 這就是金大俠,一個有俠義情懷、有社會理想、有不凡史識的書生。心存「兼善天下」的士大夫精神,自有終極關懷之大境界,其真經絕學奧妙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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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庸《天龍八部》手稿(影印)

 由俠到人蛻變心路

 「我一生苦練武藝,練到現在又怎樣呢」「我這個人活在世上,到底是為了甚麼」「江南七位恩師與洪恩師是俠義之士,竟沒有一人能獲善果。歐陽鋒與裘千仞多行不義,卻又逍遙自在,世間到底有沒有天道天理?」

 這是大俠郭靖的困惑,同時也是金庸自身的人生難題。

 自古聖賢多憂思,有大境界的人都會承受大苦惱。金庸也不例外,每每擺盪在理想與現實、出世與入世的矛盾中,糾結於進退取予、是非成敗。一如哲人柏拉圖所形容,人的心靈馬車由兩匹馬駕馭,一匹馴良一匹狂野。金庸的內心世界也常常處於天人交戰的狀態。他有名士的風流,也有世故老人的俗氣;有恢宏的格局,也有小器的肚腸。如果要在其筆下的人物中找到他的化身,可以說,憨直的郭靖是他,懷才不遇的陳家洛、深情的楊過、飽歷江湖險惡的令孤沖,乃至遊戲人間的「世界仔」韋小寶也都有他的身影。他本身就是矛盾人格的混合體,註定要為名利得失、恩怨情仇所縛,為靈肉衝突所擾。所有的這些糾結、矛盾,大致可從家國恨、兒女情的維度來追根溯源。

 金庸的家國情懷、憂患意識,與成長的環境、經歷息息相關。浙江海寧是良渚文化發源地,人傑地靈,近代出過王國維、蔣百里、徐志摩等名人,金庸曾形容他們性格中都有一些憂鬱色調、悲劇意味,「帶着幾分不合時宜的執拗」。查家是當地的望族,書香世家,祖上出過大詩人查慎行。金庸的祖父查文清做過知縣,處理過民眾燒教堂事件。這位丟了官的老人,在孫兒的心房裡種下兩顆種子,一是外國人欺侮中國人的意識,二是多讀書的觀念。金庸的父親查樞卿是個心地純良的鄉紳,受過西洋教育,他在聖誕節送給兒子的禮物是狄更斯的《聖誕頌歌》。這本表現互助互愛思想的西方名著,也深深感染了金庸,更成為陪伴其人生的寶典。他曾說,「我一年比一年更能了解,這是一個偉大溫暖的心靈所寫的一部偉大的書」。金庸的母親在戰亂中患病早逝,生前的言傳身教也給他留下寬厚待人的影響。哥哥在上海讀大學,給他帶來的是五四新文學著作。金庸在讀過巴金的《家》後,懂得了「要平等待人,對人要溫柔親善」。他像覺慧對待鳳鳴那樣,善待家中的丫頭「月雲」,雖嫌她長得醜而無戀愛之心,卻立心不打她罵她,有時還會講故事給她聽。這就是少年時代的金庸。家教家風的薰染,形成了他立身處世的思想底色。而家國的興亡、人世的變故,又給了他別樣的人生教育,鑄就了他的俠義心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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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長於風雲變幻的社會歷史時期,他像許許多多的國人一樣,身歷家國離亂之不幸,對暴力的無情,對禍福的不測,有異於常人的深切認識和感懷。大時代的煙塵降於個體生命的頭上,可以成為滅頂之災。父親的厄運,在他的心中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傷痕。他為此「哭了三天三晚,傷心了大半年」;後來,在寫《袁崇煥評傳》時,由袁的處境想到父親的離世,又「傷心得腸也要斷了」。喪父,成為金庸生命中的一個隱痛,也成為其創作的一個情意結。由此,也就不難理解金庸小說中的一個現象,主角大都自幼喪父,且視父親為心目中的英雄。

 他在小說創作中找到釋放心結的出口,而這些作品也就成為其寄寓身世、觀照社會人生的利器。他的複雜精神世界,難以調和的思想矛盾,他的執、他的傷,他的痛,都能在作品中找到蛛絲馬跡。而筆下英雄由「立」到「反」的演變軌跡,也印證了他自我蛻變的心路歷程。

 他的故事情節變化萬端,似是天馬行空的杜撰,而事實上不少作品皆有所本,不乏家世的寫照。熟讀金庸武俠作品的讀者,從《書劍恩仇錄》中的陳家洛身上,可窺見金庸表兄徐志摩的書生形象與風度。從《神鵰俠侶》中可看到梁思成與林徽因的愛情故事,有索隱論者更是力證此作乃這對民國才子佳人的傳記。《鹿鼎記》中一段文字獄的故事,「維民所止」被上綱上線曲解為「雍正無頭」,本於查家祖上的一樁冤案,有據可查。挪移、嫁接,虛虛實實,借古喻今,是金氏小說創作的一大絕技,他以影射的方式將中國現代史上的一眾風雲人物都變成了「江湖中人」,如《笑傲江湖》中的諸多「武林高手」,任我行、東方不敗、岳不群、林平之、左冷禪,都可在現實中對號入座找到原型。作品以江湖恩怨,反映爭權奪位的政治現實。「通過書中一些人物,企圖刻畫中國三千年來,政治生活中的若干普遍現象」,就是他的創作初衷。

 有不可解之情,自有非比尋常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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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庸與電視劇《神鵰俠侶》部分演員合影。

 金庸的小說總是在借筆下英雄豪傑的酒杯澆自己的塊壘,抒發心中鬱結、幽幽意緒。郭靖深愛黃蓉,然因與蒙古華箏公主有婚約,陷入情與義的困境。他剛正不阿,但又隱隱意識到一成不變難以處世。絕情谷中,慈恩要殺黃蓉為兄復仇,「心中因仇起伏,善惡交爭,哪裏決得定主意」,「心中這一番火併,比之他生平中任何一場惡戰都更為激烈」。《神鵰俠侶》中對「情是何物」一唱三嘆,更是奏出情愛的絕響——

 楊過低聲吟道:「問世間,情是何物?」頓了一頓,道:「沒多久之前,武氏兄弟為了郭姑娘要死要活,可是一轉眼間,兩人便移情別向。有的人一生一世只鍾情於一人,但似公孫止、裘千尺這般,卻難說得很了。唉,問世間,情是何物?這一句話也真該問。」小龍女低頭沉思,默默無言。

 恩怨情仇,生死愛欲,都是金庸小說中盪人心弦的主調。

 隨着時間的推移,金庸的歷史視野、思想意識也在不斷深化,人生觀、價值觀都趨於成熟。一大表現是從二元對立的僵化觀念中解放出來,擺脫了失衡的人格,消解了正邪不兩立的偏狹意識。認識到人性的多面與複雜,筆下人物形象也相應發生變化,變得更加圓融立體,由單面英雄而多面雄傑,由大俠而常人。岳不群武藝高強,外表溫文儒雅、謙虛大度,儼然是正人君子,恰恰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此人說的話與郭靖並無不同,二者儼若孿生,但形象又對照鮮明。金庸在還原人生的真相,似乎也在喻示那個全心為民的完人之不可再,倒是「不動聲色坐收巨利」的偽善小人處處可見。

 人到中年,金大俠和自己和解了,個人的思想進入到豁然開朗的境界,於是有了令狐沖的形象。這個兼具儒道精神的人物,活得灑脫不拘,自由自在,在名利場中遊刃有餘,不受束縛。金庸自己也說,「令狐沖不是大俠,是陶潛那樣追求自由和個性解放的隱士」。到了壓卷之作的《鹿鼎記》,他以戲筆戲說社會歷史人生,徹底消解了正邪、善惡的界限,進到無是無非的境界;人物形象更是來了一個大反轉,韋小寶不過是一個巿井之徒。他在這個人物身上找回了自己,徹底地放下所有的心結、撤下面具,以真面目示人,且笑傲江湖。

 這就是金庸的武俠世界、武俠人生。說來,他始終是一個書生,與眾不同之處在於心中有夢。他的夢可能荒誕離奇,情感卻是真實的。這位士大夫式的儒俠,事實上也有幾分中世紀騎士的風範,儼如那手持長矛騎着瘦馬與風車搏鬥的堂吉訶德。他的小說「好」與「不好」,根本不是問題,其可貴在一份文人的天真。

 明河版《射鵰英雄傳》插畫(作者︰姜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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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河版《射鵰英雄傳》插畫(作者︰姜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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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河版《神鵰俠侶》插畫(作者︰姜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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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河版《神鵰俠侶》插畫(作者︰姜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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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河版《神鵰俠侶》插畫(作者︰姜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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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河版《神鵰俠侶》插畫(作者︰姜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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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河版《神鵰俠侶》插畫(作者︰姜雲行)

 ■作者簡介

 蔡益懷

 文學博士,香港作家、文學文化評論人,任教於香港多間大專院校,教授創意寫作等課程。著作有小說集《前塵風月》《東行電車》,散文集《客棧倒影》,文學論集《港人敘事》《透視我城》《閱讀我城》《本土內外》《小說,開門》《創作,你也能》等。小說《香港的最後一夜》獲第16屆香港青年文學獎,散文《師道》獲「首屆全球豐子愷散文獎」,評論《我城地景》獲香港「2020中文文學創作獎」(評論)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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