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代藝壇,書法好又能作傳統中國畫的并不常見;在陶瓷界,能瓷畫又擅紙畫的更是少見了;而在當下的藝術圈,能在書法、國畫、陶瓷三個領域同時具備專業水準的藝術家,方國興是為數不多的人之一。在他看來書畫和陶瓷藝術是相通的,藝術水準的高低是衡量陶瓷繪畫的標尺。即將開幕的深圳第十屆文博會也將展出方國興最新創作的書畫陶瓷作品80餘件,屆時將全面展示方國興在書、畫、瓷三個領域的藝術成就。香港商報記者朱求真
以書入畫「創新境」
方國興是當代著名的書法家、江西省書法家協會副主席、中國書法家協會鑒定評估委員會委員。他的書法四體皆擅,尤精隸、篆,深得啟功大師的赞賞。
在研習書法之餘,方國興還暗下決心,要自學中國畫。「中國的文人畫講究書畫同源。有書法做基礎,我有信心畫好中國畫。」方國興說。不過,中國畫題材多元,選擇哪種「下手」合適呢?對此,方國興也猶豫過,他最終選擇了花鳥。「也想過畫山水,不過畫山水要游歷名山大川,要現場寫生,沒那條件。」
國畫他專攻寫意花鳥。以書入畫、意境古雅是他作品的特點。他的畫區別於一般畫家的顯著之處,就是線條帶有強烈的書法意味。無論蘭葉的「交鳳眼」,竹葉的「介」字,老梅遒勁的枝干,寫的意味非常足,從線條里完全可以感受到他篆書、魏碑的線條趣味。且線條在凝與澀的運行中張力十足、韻味醇厚。這一點,是沒有書法修養的畫人難以企及的。許多畫人的書法,「畫」字意味多、「寫」字意味少,與專業的書法并不是一回事,線條美感也是不一樣的。從這個意義上講,以專業的書法線條入畫,并有機地融合在畫面中,成就了方國興花鳥畫最大的看點。
花鳥之中,方國興的「蘭花」和「竹子」尤其讓人稱道。他解釋說,他將篆書的筆法帶入蘭花。「為什麼我的蘭花和別人的不一樣,就是因為,這里面線條多。線條是什麼?就是書法。」方國興說。而人稱「方竹」的竹子,則是因為方國興將魏碑的筆法帶入了竹葉之中,他的竹子因此厚重而又勃勃生機。
方國興的花鳥一畫就是30年。30年來,他的花鳥自成一家,風格獨具。「因為我有書法的基礎,所以我的畫帶入了很多書法技巧。有人將之稱為篆隸入畫。」方國興說。他同時表示,在學習中國畫的過程中,趙之謙、吳昌碩、齊白石對他的影響很大。方國興說,要學好中國畫,三分在畫,三分在書,四分在詩書。「為什麼我們現在出不了中國畫大師,就是因為我們只是單純的學畫畫,殊不知畫的功力在畫之外。不讀書,沒有文人修養,不練字,當然畫出來的只能是皮毛。」在他看來,書法是國畫的基礎,書法不好傳統繪畫也難畫好。
回顧自己的從藝之路,方國興說,自己不是學院派出身,但一路「摸著石頭過河」,也有積累些許經驗。「苦練必不可少,讀書是根本。另外,臨摹是沒有前途的。只有走自己的路,集百家之所長,方能開宗立派。」方國興同時也表達了自己的遺憾。他笑言:「詩書畫,我的書和畫還馬馬虎虎,可是詩就不行了。」
以畫入瓷「開新韻」
方國興先生作為江西省博物館研究員,因其得天獨厚的省博物館歷代藝術作品的研究和學習環境加之對繪畫藝術的執著追求和創新,亦造就其成為對景德鎮陶瓷繪畫繼「珠山八友」之后陶瓷文人寫意花鳥畫影響最大者之一。他的陶瓷繪畫在經20年的探索實踐中形成了自己獨特風格,取得了驕人的成績,他的陶瓷繪畫《幽蘭》榮獲「中國當代書畫作品博覽會」一等獎。另有多件陶瓷繪畫在「工藝美術博覽會」和「大師精品展」獲獎。他的陶瓷作品深受專家好評和廣大陶瓷愛好者、收藏家喜愛。
陶瓷繪畫要有繪畫藝術的內涵和特徵,以陶瓷材料,寫出氣韻生動的物象。因而陶瓷繪畫的高手、名家必須是書畫的高手、名家,正如「珠山八友」個個精通書畫一樣,方國興也正是如此。方國興說:「書畫和陶瓷藝術是相通的。珠山八友的瓷器畫成就是建立在他們本身就是書畫家的基礎上的。珠山八友之所以在瓷器畫領域形成風格樹立地位,也是因為他們的書法繪畫詩文造詣極高,造就了他們在瓷器畫方面獨有的藝術特色。為什麼現在這個時代出不了珠山八友,就是因為現在的藝術家在國畫、書法和詩文方面的功底太弱,這也制約了陶瓷繪畫藝術的發展。實際上,傳統國畫是一門綜合藝術,陶瓷雖然是工藝美術,但也具有極高的綜合性,瓷器畫離不開繪畫,繪畫又離不開書法,真正的陶瓷繪畫藝術家,應該是從書法到國畫再到陶瓷,樣樣精通,需要很深的藝術根基。」
方國興在陶瓷繪畫領域探索實踐了20多年,形成了自己獨特的風格。在陶瓷繪畫藝術方面,他把景德鎮的傳統瓷畫工藝和中國水墨畫進行了融合,把書法線條、傳統花鳥畫的寫意及潑墨、潑彩的方法融入瓷畫中,使其作品既有瓷器畫的工藝性,更具有中國畫的寫意性,相容并蓄。
與傳統書畫相比,陶瓷繪畫有其特有的工藝特色。方國興告訴記者,因為瓷器本身形狀各异,構圖方面要求更高,不過陶瓷繪畫比傳統書畫更具有表現力。在方國興看來,如果畫家適應了陶瓷工藝就能夠得心應手、游刃有餘。「因為在宣紙上作畫較難顯示出筆力,線條看起來軟弱,而在陶瓷上繪畫,無論是在胚上、泥上或者釉上用筆,線條都不容易炸開,更能表現出其精神和力量。而陶瓷繪畫的色彩其實更貼近傳統國畫,以青花為例,色彩不多,頗有水墨的韻味,釉上顏色豐富又有工筆畫的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