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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子 中國「民主」鼻祖

2014-08-11
来源:香港商报

       

  先秦史碩士、全國人大培訓基地客座教授王子才8月4日在深圳人民大廈,為來自各地的人大代表、干部開講孟子民主觀對中國歷史的影響。他說,中國人三千年前的歷史文獻就有了「民主」的記載和論述。兩千三百年前,孟子成為中國民主思想的集大成者。孟子的民主觀對中國歷史發展產生了巨大的影響,對孫中山、毛澤東等影響更為深刻。孫中山尊孟子是中國民主主義的鼻祖。香港商報記者 王長久

  「民」生來就是監督政府的

  王子才說,在中國文字演變歷史上,「民」字出現得比較晚。現在我們可以看到的比較成熟的文字,是河南安陽殷墟出土的甲骨文獻。甲骨文中已發現成形的文字有三千多個,可識別的有兩千多個,但沒有「民」字。他解釋說,商代稱民為眾人或眾,這可能是甲骨文獻中沒有民字的原因。

  3100年前建立的周朝留下了大量的青銅器,上面的銘文是那個時代的第一手文獻。而在三千多年前鑄造的大盂鼎等的銘文中出現大量的民字。這說明至少在周代,人們把百姓稱作民。而民字的含義,過去普遍地根據民字的字形,解釋為奴隸,說民字表示人的眼睛被一把錐子扎瞎了,進而說周代的民都是眼睛被扎瞎的奴隸。而王子才說,民字形的本義是眾目睽睽,民的眼睛就像長了一把錐子,在監督,在審視。

  他說,從五經中可以知道,民的地位是非常高的。首先,民是皇天上帝的后代,《尚書》就警告天子必須「敬民」,因為民無不是皇天上帝的后代。《詩經》更說皇天上帝不但生育了萬民,還給民創造了生存的物質條件和社會法則。其次,《尚書》更說人民就是世間的上帝,說「天聰明,自我民聰明。天明畏,自我民明威」,說「天視自我民視,天聽自我民聽」。王子才說,「天視自我民視」是對民的內涵最好的解讀。在五經中民是神聖的,是代表皇天上帝監督政府的,怎能是奴隸?

  孟子是中國民主思想集大成者

  他介紹說,在三千年前成文的《尚書》「多方」篇,我們可以看到中國歷史上最早的「民主」記載。不過那個「民主」是「民之主」,意思是皇天上帝會為萬民物色稱職的主,即天子。而同樣在《尚書》中就有大量民主的論述,如人民是國家的根本(「民為邦本」),說人民是政府檢討得失的鏡子(「人無於水監,當於民監」),說人民就是上帝等。

  尽管五經中對民推崇備至,但在兩千五百年前,老子和孔子雖然都有愛民、維護人民利益的論述,但就幾乎沒有讓民當家作主的思想。老子希望愚民,孔子希望培養順民。而孟子則成為中國民主思想的集大成者,推崇民主。具體而言:

  第一,孟子繼承了五經觀點,第一個將民與天聯繫在一起,稱民為「天民」,都是天的子民,民是平等的,只有先知先覺與后知后覺之分。

  第二,孟子明確提出人民比國家領導人更重要。孟子根據戰國時期的經驗,總結各國治亂興亡的規律,提出了一個富有民主性精華的著名命題:「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認為如何對待人民這一問題,對於國家的治亂興亡,具有極端的重要性。

  第三,孟子提出了民生觀,人民有生存權,國家應以愛護人民為先,為政者要保障人民權利。即「制民之產,必使仰足以事父母,俯足以畜妻子,樂歲終身飽,凶年免於死亡」。孟子提出了兩個那個時代的小康標準。

  第四,孟子提出政府要尊人權,行仁政,保護人民的生命財產安全,創造「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的和諧社會。

  第五,孟子提出為政者要親民,要「與百姓同之」,「與民同樂」。

  第六,孟子更明確提出要讓人民做主,保障民權。重大決策不是左右說了,諸大夫說了就行,更要問國人即民的意見,由民說了算。

  第七,孟子闡述了得民心者得天下的理論。孟子十分重視民心的向背,通過大量歷史事例反覆闡述這是關乎得天下與失天下的關鍵問題。

  第八,孟子旗幟鮮明地提出了天賦人民革命權的理論,孟子贊同若君主無道,人民有權推翻政權。殺無道之君,也是仁,而且是最大的仁。孟子要求對一切殘民以逞的暴君污吏進行嚴正的譴責,力圖把現實的社會發展到「保民而王」的政治軌道上來。

  第九,孟子還提出了保護民族文化發展權的理論,他說,「吾聞用夏變夷者,未聞變於夷者也。」

  孟子民主觀極具歷史影響力

  孟子之后,荀子提出了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的論斷,但直到清朝末年,沒有誰能在民主思想方面超越孟子。

  《孟子》因其濃郁的民主色彩,一直被視為子書,沒有得到應有的地位。直到南宋孝宗時,也就是《孟子》問世一千多年后,朱熹將之躋身「四書」,又躋身「十三經」之列,但《孟子》仍受到一些皇帝的排斥,如明太祖朱元璋因不滿孟子的民本思想,曾命人刪減《孟子》中的有關民主思想的內容。

  中國民主革命的先行者孫中山非常推崇《孟子》的民主思想,其許多名言與孟子有關。其提出的三民主義,均可以在《孟子》中找到源頭。在答日本人問時他更說:「我輩之三民主義首淵源於孟子,更基於程伊川之說。孟子實為我等民主主義之鼻祖。」

  由於自幼就對《孟子》熟讀成誦,毛澤東成年后寫文章講話過程中,能信手拈來地運用《孟子》中的章句,恰當地闡述自己的思想和觀點。

  孟子提出的民貴君輕的民本主義思想,在毛澤東思想中得到了高度的升華。對毛澤東「人民是創造世界歷史的動力」、「為人民服務」思想的形成,有著重要影響。

[责任编辑:劉宇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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