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漢群

　　世界上最巨大的陸上動物非洲象，正面臨空前危機，而中國正正對此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非洲象面臨滅絕

　　一份由國際大象專家完成的報告在8月18日公布。報告指出，因非法獵殺死亡的大象占大象總死亡數目的比例，從10年前的25%上升到今天的約65%。如果這個比例持續下去，將會導致這個物種滅絕。

　　在談到大象生存危機時，應先對此有多一點認識。目前世界上的大象，主要分為亞洲象和非洲象兩種(不包括一些特別品種，如體型和數量都少得多的非洲圓耳象)。非洲象主要生活於草原，亞洲象主要生活在森林。兩大品種都極度瀕危。

　　亞洲象體型略小於非洲象，其主要威脅來自栖息地破壞、殺害母象以獲取及馴養小象來滿足馬戲團和旅游業等需求。由於亞洲象只有成年雄性才長有長牙，故來自象牙貿易的威脅相對較小。

　　相比於亞洲象，非洲象野性大，難以馴養訓練。除了栖息地破壞外，最要命的是象牙貿易，皆因非洲象雌雄皆長有長牙。成年非洲雄象多獨來獨往，雌象則會結成大群，共育幼象。由於體型大、群體大，極易被以象牙為目標的殘酷偷獵者發現，他們可輕易地用火力強大的武器將整個由成年雌象和小象組成的象群殺光。現時，檢獲的非法走私象牙中，大支象牙越來越少，小支象牙越來越多，顯示更多的未成年非洲象遭到屠殺，能長大至成年并能繁殖的非洲象正大幅減少。中國有句老話「象以齒焚身」，的確所言非虛。

　　中國象牙需求推波助瀾

　　不過，所謂「象以齒焚身」，更準確一點說，應是「象以人焚身」。人類貪婪而殘酷地渴求取得象牙，才是大象焚身之主因。今天令大象走向滅絕之路的，來自中國的象牙需求難辭其咎。參與發表上述報告的主要作者、美國科羅拉多州立大學的喬治威特邁爾(GeorgeWittemyer)說，中國有13億人口，對象牙的需求不斷增多，使得象牙黑市價格不斷上漲，導致更多貧困的非洲人願意冒犯罪風險去捕殺大象，故威特邁爾強調「原因很清楚」。而事實上，近年多有研究和報道指非法象牙貿易的主要對象是中國。早在2005年，《瀕危野生動植物國際貿易公約》(CITES)秘書處就指中國是對非法象牙貿易劇增最具影響力的國家。2012年，國際愛護動物基金會(IFAW)亦表示，中國已經取代了日本，成為最大的非法象牙消費市場。多種證據都與最新報告所點出的要害──中國象牙需求，十分澸合。可見，在保護非洲大象一事上，中國的確是責無旁貸。

　　中國亦意識到象牙貿易有損國家形象。中國駐肯尼亞大使館在8月向四個野生動物保護區捐獻了反偷獵設備。中國大使劉顯法在交接儀式上說，中國正在加強宣傳教育，加深人們對非法象牙貿易的了解，并承諾會更努力打擊危害野生動物的犯罪行為。中國已向國際社會發出保護大象的明確信息，但能否奏效仍有待觀察。

　　打擊象牙黑市任重道遠

　　當然，在論及中國威脅大象生存時，我們還得公道一點看問題。中國境內亦有野生亞洲象繁衍。近十多年來中國加強推行封山護林的政策，在個別地方如雲南等，取得明顯成效，雲南境內的野生亞洲象數目有回升迹象。尽管仍有很大改善空間(如多了大象闖入民居及農田，和山區村民發生冲突)，中國努力地保護自身境內的野生大象，值得肯定。

　　至於象牙貿易，國際組織指出，中國目前對合法出售象牙有嚴格限制，但是對壓制黑市活動的努力卻是個大問題。這方面，中國仍須做得更多。其實，到了這個危急存亡關頭，中國應全面禁止象牙買賣，不容這種貿易有任何合法的成分，并大大加強打擊黑市象牙貿易的力度。

　　或者有愚頑的人認為，象牙工藝是中國傳統文化藝術，故不能全面禁止象牙貿易。不過，我們相信，藝術絕不能建立在血腥和摧毀物種之上，傳統文化必須符合現代文明和人道主義(如中國的纏足雖是傳統文化，但已遭國人唾弃)。以維護傳統文化為藉口來屠殺、消滅珍貴物種，令人絕難接受。日本至今仍冥頑不靈地以維護傳統文化、科研等藉口，堅持屠殺鯨豚，受盡世人譴責。中國當引以為戒，堅持不懈鐵腕打擊非法象牙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