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6日,津巴布韋執政黨--非洲民族聯盟通過決議,確認現年90歲的總統穆加貝留任黨主席并將作為該黨候選人參加2018年總統大選。以穆加貝對津國政治的控制力,其再次當選幾無懸念。如此一來,穆氏將再次刷新由他創造并保持至今的「世界最老總統」紀錄。至下屆總統期滿時,這位政壇不老松將以99歲的超高齡退休。按照中國人的虛齡演算法,老穆將成為人類歷史上的首位「百歲總統」。考慮到人類社會政治文明的發展大勢,這個紀錄不但空前,而且還將絕后。說實在的,「穆老」不去申請健力士世界紀錄,實在是太可惜了。
皇帝輪流做,何時離穆家?
《西游記》第七回孫悟空說過一句流傳很廣的話:「皇帝輪流做,明年到我家。」這話的價值在於它的樂觀、通達、幽默,卻不能當真。一姓王朝坐下來,時間長的達幾百年,何時輪換過?不過,如果把孫大聖所說的「皇帝」換成「總統」,這話也是有幾分道理的。常言道:鐵打的衙門,流水的官。總統是論屆的,一屆也就是四、五年,一般至多連任一屆,干得好的總統也就是當個十年八年的。雖然絕大多數人都與總統無緣,但至少是有參選資格的。
津巴布韋的情況就全變了。自1980年津國獨立以來,國家最高領導人一直就是穆加貝,至今「穆老」已經在這個位子上干了34年,至本屆結束將長達38年。如果連任成功,屆滿時將長達43年。不要說跟其他國家的總統相比,這比歷史上絕大多數皇帝的在位時間都要長。
那麼,是不是「穆老」治國有方,贏得了國民的景仰,萬般挽留之下,只好恭敬不如從命,違心留任呢?下面的事實是對這個問題的最好回答。前文曾說過,穆老可以申請「世界最老總統」的健力士紀錄,其實穆老可以申請的項目還有很多。比如:創下最高通脹率的總統(高達200000%其中的「0」實在太多,讓人有些眼花);發行了最高面值貨幣(2.5億津元)的總統穆老一下子就讓本國人民平均月薪超十億、百億甚至千億;在任時失業率最高的總統高達80%,等等。這些足可入健力士紀錄的數據就是穆老政績的最好說明。諸位肯定奇怪了:以這樣的政績如何還能連任?穆老自有穆老的訣竅。
選舉就是「選我」
就以2008年的大選為例吧!當年3月,首輪投票穆加貝的得票率低於反對黨領導人茨萬吉拉伊。但由於兩人得票均未過半,依法將於6月27日舉行第二輪投票。就在這個節骨眼上,穆加貝出招了。6月12日,警方逮捕了茨萬吉拉伊。這已是這位反對派領導人8天內第三次被捕了。無奈之下,茨萬吉拉伊只好宣布棄選。穆老成功連任。此前,這位靠槍桿子取得政權的總統已經表示,如果選舉失敗,他與他的戰友們就將「重回叢林作戰」。顯然,在穆加貝的字典里,選舉就是「選我」的意思,如果與這個意思不符,那就得靠槍來顛覆這個結果。
以這樣的政治品格,穆加貝的名聲當然不好。西方的指責就不要說了,就是穆加貝的非洲兄弟也對其非常反感。比如,博茨瓦納政府曾照會津巴布韋大使,對津政府逮捕反對黨領導人茨萬吉拉伊表示抗議。包括加納、尼日利亞和莫三比克前領導人在內的40名非洲政要,還曾聯名簽署了一封公開信,敦促津政府停止暴行。
善始未能善終
客觀地說,穆加貝也曾為津巴布韋的獨立和發展作出過突出貢獻。當年,擁有英國學位的穆加貝沒有貪圖過安逸穩定的生活,而是選擇與白人種族主義政權和殖民者進行政治和軍事斗爭,并因此身陷牢獄達十年之久。另外,在穆加貝執政的最初十多年里,津國的社會經濟發展狀況也非常不錯,一度享有「南部非洲穀倉」的美譽。1995年世界銀行報告稱贊津巴布韋「注重教育培訓投入,并著力發展小農經濟」。穆氏也因此贏得了國際聲譽,美聯社曾稱其為「溫和的改革成功者」,英國女王還授予他爵士爵位。穆加貝還擔任了多項國際要職,比如不結盟運動首腦會議主席、英聯邦國家首腦會議主席和南部非洲前線國家主席等等,并獲1989年度國際理解尼赫魯獎。
但權力的魔力在於,只要缺乏有效的制衡和監督,必然導致政治上的胡作非為及貪權戀棧。以穆加貝為例,除了盲目推行土地改革,將國家推到赤貧境地這樣的荒唐施政舉措外,穆氏的個人操守也飽受詬病,其夫妻二人建成了多棟耗資達數千萬美元的私人別墅,并在香港擁有豪宅。至於穆氏創造并保持的「世界最老總統」紀錄,那只能是個政治史上的笑話了。香港商報評論員余永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