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去年國內首批虛擬運營商（以下簡稱虛商）放號開業，到現在過去了整整一年。這一年的成績如何？42家虛商迄今一半多上演“空城記”，虛商專營的170用戶數達到500多萬，而這只是三大電信運營商的九牛一毛。與此同時，黑卡、養卡等問題也涌現出來。曾經被顛覆、變革等光環籠罩下的“鯰魚們”，首先要面對的依然是商業模式的現實拷問。

　　第一年的困難超預期 500多萬的用戶數還是“虛胖”

　　5月18日，迪加為自己舉行了一周年生日會。迪加總經理黃建輝告訴北京晨報記者，目前公司超過50萬用戶。他坦言，這離公司的預期還有差距。在他看來，第一年磨合期的困難超過了預期。

　　對成績不滿意的不止一家。蘇寧互聯相關人士告訴北京晨報記者，公司170用戶超過80萬，跟理想還有距離。一份來自IBM全球企業咨詢服務部的報告顯示，在其調研的18家國內虛商中，過半認為自己的移動通信轉售業務發展未達到預期目標。對于業務發展緩慢，轉售企業均認為批發價格高、商業模式不清、投入成本過高是制約發展的主要原因。中國虛擬運營商產業聯盟秘書長鄒學勇說，前期大家的期望值都很高，也比較浮躁，經過一年真刀真槍的練兵，開始走向沉穩。

　　據中國通信企業協會副會長兼秘書長苗建華透露，截至5月6日，我國170用戶達到542萬。尤其是進入2015年后，平均每個月發展用戶約100萬。據悉，目前42家拿到移動轉售牌照的虛擬運營商中，有20家企業開展相關業務。今年3月，虛營蝸牛移動宣布其170號段免卡用戶量已突破100萬。也就是說，其他19家企業總共也就400萬用戶。

　　據了解情況的業內人士透露，根據虛商的數據判斷，500多萬的用戶數還是“虛胖”，用鄒學勇的話說，“這還不是真正的虛商用戶。”

　　生存模式堪憂 很多虛商都開始發力線下

　　經過這段時間的歷練，虛商們發現，缺乏真正優質的商業模式依然是最大難關。盡管各家都在努力打“特色牌”，但目前來看，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典型如“蝸牛移動模式”。蝸牛移動對外公開用戶超過100萬，據了解，最近該公司有八位總監以上級別的高管離職。外界分析，人才密集流失意味著對業務前景的擔憂和隱患。蝸牛最擅長的是移動游戲，與170號碼之間的捆綁打通本是最佳業務路線，但在現實中卻打不通。

　　據了解，對多數虛商而言，最初打算的業務模式是O2O，其中線上為主、線下為輔。但實際上，因為實名制、用戶群等因素，網上辦卡數量有限。北京晨報記者了解到，很多虛商都開始發力線下，比如強化代理商模式。最近迪加與九家渠道商簽約，而在愛施德官網上，北京晨報記者也看到其正在全國招募代理商。一位代理商告訴北京晨報記者，他們目前主要做幾家虛商的170卡，優惠政策比三大運營商的要好一點。目前市場對170號段也正逐漸接受。

　　害群之馬已出現 養卡是為了制造漂亮的用戶數字

　　為了打破困境踏上快車道，甚至有些虛商搞起了“歪門邪道”——渠道養卡等害群之馬已出現。不久前，中國通信企業協會虛擬運營分會在北京發布了移動通信轉售企業倡議及自律公約，目標指向用戶反映較多的“實名制”、“黑卡”、服務質量等問題。業內人士向北京晨報記者指出，虛商這棵小樹已經長出了很多“枝丫”，需要修剪了。比如，為了追求用戶規模，個別虛商不惜縱容渠道“養卡”。

　　據介紹，按規定虛商只有在每個開展業務的城市用戶開卡比例都達到50%才會獲得下一批碼號資源。為獲得更多碼號資源，在未達標地區，虛擬運營商或渠道伙伴用養卡器采用超低ARPU（每用戶平均收入）的套餐“養起來”。“說白了就是假激活，不創造任何價值。”這位業內人士介紹說，養卡的目的就是為了制造漂亮的用戶數字，對于行業健康發展沒有任何好處，反倒是給行業和企業日后留下了重重隱患。

　　此前，中國信息通信研究院政策與經濟研究所所長魯春叢指出，2015年3月全國170用戶的ARPU值只有13元，黏性不高的低ARPU用戶難以帶來增值價值。鄒學勇也指出，目前170用戶主要吸引的是低資費人群。

　　批零倒掛未解 4G大門對虛商還在虛掩著

　　其實過去一年虛商們玩出來很多花樣，比如推出語音流量不清零、多人共享套餐、個性化定制套餐、語音流量互轉等新模式，但預想中的價格大戰并沒有到來。

　　一位虛商負責人告訴北京晨報記者，批零倒掛、號碼資源缺、試點城市少、互聯互通差，是過去一年擺在虛商面前的“四座大山”。尤其是“批零倒掛”深深困擾著虛商們，他們從三大運營商批發來的價格，還沒有運營商給用戶的優惠。但為了吸引用戶，很多虛商虧本做買賣。

　　分析人士指出，轉售企業面對的早已不是想象中具有豐厚壟斷利潤的傳統話音通信市場，而是一個將以流量經營為主、運營成本漸高、跨界與融合不斷加速的全新產業。事實上，早在去年9月，虛商們與三大電信運營商簽訂了“移動轉售業務價格動態調整機制”協議。當時被視作破解虛商“批零倒掛”困局的一劑藥方。但有業內人士抱怨說不給力。他特別指出，目前三大運營商都在賣力促銷4G，但是4G大門對虛商還在“虛掩”著。為什么這么說？據了解，最近聯通和電信都放話說對虛商開放4G，但還要進行業務測試、對接，還需要等待。中國移動(微博)早就開啟了虛商4G轉售測試工作，但每個虛商得在每個試點地區跟當地移動公司進行對接，進展緩慢。

　　下半年迎來爆發期? 170不能淪為垃圾集散地

　　苗建華預計，今年下半年虛商將會迎來商用爆發期。上周星美集團宣布推出“星美生活”平臺，據悉海航、紅豆、優酷土豆等企業也將在不久后正式發布商用品牌。苗建華稱，下半年如果移動轉售進展順利，屆時國內170用戶將會達到千萬級。

　　鄒學勇則認為，到今年年底170用戶數有可能達到2000萬。但有兩個前提：一是到下月中旬前，三大運營商的4G業務對虛商開放；二是，把黑卡、養卡、非實名制等問題解決。令他倍感心痛的是，一些非法分子盯上了170號段，用來發垃圾短信、打詐騙電話等等，而這顯然不是170號碼的使命。在他看來，對虛商而言，眼下行業健康發展才是第一要義，虛商隊伍急需整頓，170號碼不能淪為垃圾電話、垃圾短信集散地。而這僅靠自律是難以做到的，需要相關部門加強行業監管。

　　北京晨報記者 焦立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