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我是风雨雷电
——在“COVID-19”的日子里
作者：黄惠波
题记：此诗作于难忘的2020年春天，当新冠肺炎肆虐中华大地和世界多国之时，“苍白，潮红，疫疠摧残的落叶无数”（雪莱）；此诗不会催人泪下，因为“我看到眼睛，但未看到泪水，这是我的苦难”（艾略特）。或许将来我将后悔于写下此诗的愚蠢，但这个春天我无法自已；或许此刻我只有苍白的一句：我多么爱你，人类！
一
在历经劫波亿万年后
此刻，我伫立旷野
又一个落日黄昏
又一次苍凉回眸
又一只苍鹰掠过苍穹
又一次露出自豪笑容
一切仿佛鸿蒙之中
啊，世界渺小、大地丰收
而我——风雨雷电
与汝酣然入梦
二
1
假如我是风
我将坚守于老宅屋顶
让远方的游子看见故园的炊烟
假如我是雨
故园干裂的土地就是我的归宿
我愿人们看见沙漠里也有梦幻神奇
假如我是雷
我会执着地敲开春天的大门
对她说快去人间快去人间
假如我是电
我将带着通体透明的光艳
哪怕我带着微笑焚烧全身
啊！我多么爱你，人类
2
假如我是风
在幸福的人们醒来之前
我会把尘世梳理一遍
假如我是雨
我并不认识阳光下的车水马龙
我只顾默默滋润尘世的气息
假如我是雷
我会在黄昏时分躲进我的宫殿
不去叨扰尘世间温馨的合家团圆
假如我是电
我会通宵达旦坚守岗位
在尘世需要我时随时出现
我自由地徜徉于尘世人间
啊！我多么爱你，人类
3
假如我是风
我应是初春的那一缕
吹开所有沉睡的心田
假如我是雨
我应是盛夏的那一滴
唤醒所有焦躁的魂灵
假如我是雷
我应是暮秋的那一片金黄
敲碎我骨子里的枯枝败叶
假如我是电
我应是严冬的那一道翠绿
把我胸口的积雪融化成潺潺小溪
欢快的小溪绕行于一个个村庄
啊！我多么爱你，人类
4
假如我是风
我愿是一阵狂风
将危害和平的刀枪剑戟收拢
假如我是雨
我愿是一场暴雨
将戕害善良的坑蒙拐骗荡涤
假如我是雷
我愿是一声炸雷
让祸害人间的魑魅魍魉销声匿迹
假如我是电
我愿是一簇闪电
让遗害世界的鬼怪瘟神无处遁形
还人间一个朗朗乾坤吧
啊！我多么爱你，人类
5
假如我是风
我也必须是一道落山风
我要向世界倾诉我的凄厉
假如我是雨
我也必须是一场台风雨
我要向世界宣示我的浩荡迷离
假如我是雷
我也必须是一团风火雷
风仗火势火借风威
假如我是电
我也必须是一片霹雳电
上天入地睥睨苍穹
而面带笑容驻守人间
啊！我多么爱你，人类
6
假如我是风
我更愿是一缕清风
从村口一群玩耍的小孩中间穿过
假如我是雨
我更愿是一丝细雨
从村头小学教室的窗口飘过
假如我是雷
我更愿意把它含在嘴里
让历史老人听见我不停的叹息
假如我是电
我更愿意四处飘零
我将在飘零中结交四海兄弟
啊！我多么爱你，人类
7
假如我是风
我会蹲守在有情人必经的窄窄山道上
轻轻地摇动一朵小山花
假如我是雨
我会飘洒在有情人必经的沙石村道上
决不让恼人的尘埃轻轻飏起
假如我是雷
我会埋伏在有情人必经的悬崖峭壁旁
随时准备炸开挡路的屏障
并以我热烈的轰鸣为其壮胆
假如我是电
我会逡巡在有情人必经的那片荒原上
时刻准备在夜里照亮未知的前方
直至前方出现人间的灯火辉煌
啊！我多么爱你，人类
8
假如我是风
请不必羡慕我的自由
所有自由都有不自由的约定
假如我是雨
请不要误解为何我只往低处流
尊贵的生命都在于低处更低处
假如我是雷
请不要嫉妒我一鸣惊人
谁见过我爆发前长久的沉默
假如我是电
请不要嘲笑我一闪而过
那是我全部生命的奋力一搏
犹如烈士在危难中舍生取义视死如归
啊！我多么爱你，人类
9
假如我是风啊
我会去北冰洋做客
再到南极洲探亲
把健康的空气带回亚非欧拉丁美
假如我是雨啊
我会问问五千年前的雨
是否与现在的我一个模样
在人间传播仁爱
假如我是雷啊
我会告诉你在这个星球之外
还有许多我的姐妹兄弟
他们的使命是杀死瘟疫
假如我是电啊
你应该知道我的名字叫电母
我最亲密的伙伴是雷公
我们都是一团火噢
我们的职责是灭难消灾
如今人间的寺庙还将我俩供奉
啊！我多么爱你，人类
10
假如我是风
我不能告诉你人间的秘密
所有的秘密你自己探寻
假如我是雨
我不能告诉你我为何凝结成冰
所有的缘由你自己探究
假如我是雷
我不能告诉你我在恨着谁
我只能告诉你我在呵护谁
假如我是电
我不能告诉你何以我死而复生
我只能告诉你只有消亡才得永生
犹如人生百年却生生不息
啊！我多么爱你，人类
11
假如我是风
我只愿迷失于大海边
迷失于荒原和高山之巅
假如我是雨
我只愿陶醉于大海边
陶醉于荒原和高山之巅
假如我是雷
我只愿歌唱于大海边
歌唱于荒原和高山之巅
假如我是电
我只愿起舞于大海边
起舞于荒原和高山之巅
身如高山心胜海
坦坦荡荡似荒原
啊！我多么爱你，人类
12
假如我是风
我将冲破十八层云雾
直至我看到天上的街市
假如我是雨
我将滴穿十八层地底
直至我看到矿里的黄金
假如我是雷
我将炸碎十八层铁锁
直至我捧出锁里的良心
假如我是电
我将烧开十八道心门
直至我找到人心的悲悯
啊！我多么爱你，人类
13
假如我是风
当正义之火将烬之时
我将鼓而吹之
假如我是雨
当欲望之焰升腾之时
我将浇而灭之
假如我是雷
当真理之光黯淡之时
我将启而发之
假如我是电
当邪恶之花萌芽之时
我将埋而葬之
每当我与太阳并肩而立
我就会深情地望着人间
啊！我多么爱你，人类
14
假如我是风啊
风就是奔腾的骏马
假如我是雨啊
雨就是自由的激流
假如我是雷啊
雷就是咚咚的鼓点
假如我是电啊
电就是猎猎的旌旗
谁能横刀立马
谁能自由歌唱
谁能击鼓扬威
谁能摇旗呐喊
啊！我多么爱你，人类
15
假如我是风
风是不会衰老的
假如我是雨
雨是永远年青的
假如我是雷
雷是百毒不侵的
假如我是电
电是永垂不朽的
所有恶毒的诅咒和腐朽
都只能得到我的消灭和唾弃
无论朝霞满天抑或夕阳西沉
美丽啊，白首老翁与垂髫孩童
啊！我多么爱你，人类
三
1
假如我不是风
那我就是地底的一股气
忍着忍着就冲腾了
假如我不是雨
那我就是天上的一掬泪
忍着忍着就滴落了
假如我不是雷
那我就是胸口的一只虎
忍着忍着就吼叫了
假如我不是电
那我就是心里的一首歌
忍着忍着就出窍了
我就是人间的喜怒哀乐呀
啊！我多么爱你，人类
2
假如我不是风
为何从武当山金殿之头顶掠过
假如我不是雨
为何从呜咽的长江胸前漂过
假如我不是雷
为何在美丽的维多利亚港上空怒喝
假如我不是电
为何在高贵的“钻石公主”身旁巍峨
▲（世界顶级豪华邮轮之一）
当魔鬼肆虐，重如泰山的生命啊
此刻竟托付一枚口罩支撑
啊！我多么爱你，人类
3
假如我不是风
我该怎样感恩这个世界
是它让我无处不在无时不有
假如我不是雨
我该怎样讴歌这个天地
是它让我来有所靠去有所依
假如我不是雷
我该怎样参拜宇宙苍穹
是它宽广的胸怀包容我的狂放不羁
假如我不是电
我该怎样怀念造化慈悲
是它为了我的闪亮永远保持着迷迷离
离
迷迷离离的世界多像迷迷濛濛的人生
啊！我多么爱你，人类
4
假如我不是风
昏睡的天空将何以苏醒
假如我不是雨
浑浊的大地将何以清丽
假如我不是雷
沉默的真理将何以呈现
假如我不是电
沉重的黑暗将何以刺穿
多么庆幸昏睡的世界终有清醒之人
啊！我多么爱你，人类
5
假如我不是风
春天希望的种子如何播下
夏日劳动的号子如何传送
秋来丰收的黄叶如何飘落你的眼前
冬至欢舞的雪花如何融化你的心田
假如我不是雨
东海的日出将会多么失落
西山的日落将会多么寂寞
南方的小鸟如何唱出示爱的歌谣
北国的骏马如何抒写草原的辽阔
假如我不是雷
谁为拓荒者开路
谁为战斗者助威
谁为胜利者振臂欢呼
谁为失意者鸣冤叫屈
假如我不是电
迷迷濛濛的世界谁去破译
踉踉跄跄的人间孰死孰生
谁去消灭鬼魅的地狱之火
谁去点亮清朗的天堂之灯
那是人间的智慧之眼哟
啊！我多么爱你，人类
6
假如我不是风
谁能让雄鹰逆风飞翔
假如我不是雨
谁能让勇士跋涉前行
假如我不是雷
谁能为失败者鼓足勇气
假如我不是电
谁能为迷惘者指点迷津
哪一只雄鹰不曾是失败者哟
哪一个勇士不曾是迷惘之人
啊——飞翔吧骄傲的雄鹰
啊——前行吧悲壮的勇士
只有尘世才是你们的乐土
啊！我多么爱你，人类
7
假如我不是风，假如我不是风哟
谁知道夜幕里还有多少人在辛勤劳作
谁知道夜空中还有多少星在踽踽独行
假如我不是雨，假如我不是雨哟
谁明白坚强的汉子为何痛哭号啕
谁明白善良的女人为何涕泪涟涟
假如我不是雷，假如我不是雷哟
谁清楚昨夜究竟有多漫长
谁清楚明日究竟有多遥远
假如我不是电，假如我不是电哟
谁能预知天使和真理会在何时降临
谁能预知魔鬼与瘟神会在何时出现
看吧——
天使和真理的门口有勇士守卫
魔鬼与瘟神的半路有烈士恭候
啊！我多么爱你，人类
8
假如我不是风
啊——不是风哦
难道你没有闻到花的清香
假如我不是雨
啊——不是雨哦
难道你没有感到心的清凉
假如我不是雷
啊——不是雷哦
难道你没有听到远古的清唱
假如我不是电
啊——不是电哦
不是电啊——
难道你没有看见正义
它瘦长而明亮的清影
在斑斓的夕晖中远去
啊！我多么爱你，人类
9
假如我不是风
我怎会疲惫地问自己
你将在什么时候静止
假如我不是雨
我怎会疲惫地问自己
你将在什么时候凝固
假如我不是雷
我怎会疲惫地问自己
你将在什么时候偃旗息鼓
假如我不是电
我怎会疲惫地问自己
你将在什么时候销声匿迹
请看吧——
眼前的雷神山▲火神山▲都是我的前生（收治重症患者医院）
而谁的今世就是方舱▲中那个妇人怀里的婴儿（收治轻症患者医院）
啊！我多么爱你，人类
10
假如我不是风
你是否会问我是谁
我是亿万年前的风啊
假如我不是雨
你是否会问我是谁
我是亿万年前的雨啊
假如我不是雷
你是否会问我是谁
我还是亿万年后的雷哟
假如我不是电
你是否会问我是谁
我还是亿万年后的电哟
亿万年观沧海桑田无生无灭
自从邂逅人间从此有了人性
啊！我多么爱你，人类
四
1
谁说我不是风
垂杨柳会告诉你我的形象
沙尘暴也会告诫你我的嘴脸
谁说我不是雨
小鱼儿会告诉你我的喜悦
泥石流也会告诫你我的忧伤
谁说我不是雷
高山会告诉你我的快活
大海也会告诫你我的愤怒
谁说我不是电
远方会告诉你我的柔弱
眼前也会告诫你我的刚强
我是人类的另一副模样哟
啊！我多么爱你，人类
2
谁说我不是风
请你用心聆听吧
风中有古往今来英雄豪杰的名字
谁说我不是雨
请你仔细端详吧
雨里有你魂牵梦萦的理想家园
谁说我不是雷
只要你填上歌词
就是一首激越的进行曲
谁说我不是电
只要你闭目想起
就能感受生死之间令人怦然的爱意
为何爱意只愿在有情的尘世间留连
啊！我多么爱你，人类
3
谁说我不是风
你是否看见一个
披荆斩棘的清道夫
正在为后来者蹚开一条条血路
谁说我不是雨
你是否看见一个
不知疲倦的先行者
正在为后来者种下一片片杏林
谁说我不是雷
你是否看见一个
振聋发聩的预言家
正在为后来者准备百千个锦囊
谁说我不是电
你是否看见一个
慈悲为怀的苦行僧
正匆匆疾行于旷野中
为苦难人间寻觅良方
啊！我多么爱你，人类
4
谁说我不是风啊
我漂泊异域他乡却执着地寻找故国故
园
需不需要手搭凉棚
谁说我不是雨啊
我流浪江湖却心系枫桥夜泊
需不需要自备缰绳
谁说我不是雷啊
我轰轰烈烈却生怕伤了村头老树
需不需要免死金牌
谁说我不是电啊
我纵横驰骋却总惦记着老宅屋檐
需不需要立字为证
老宅屋檐哟连着每个人的前世来生
啊！我多么爱你，人类
5
谁说我不是风
明知前途险阻路不平
却从没想过裹足不前
谁说我不是雨
流淌了多少汗水多少泪
却从不屑说什么负重前行
谁说我不是雷
炸开多少堡垒敲碎多少顽石
却习惯于庆功宴上默不作声
谁说我不是电
冲破多少屏障撕裂多少黑暗
却从不知道什么叫奉献
我以人类为师人类却不以我为荣
而我日夜煎熬只为留守在人间
啊！我多么爱你，人类
6
谁说我不是风啊
这就是我的初心：
“大风起于青萍之末”（战国末期文学家宋玉《风赋》句）
谁说我不是雨啊
这就是我的行动：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唐代诗人杜甫《春夜喜雨》句）
谁说我不是雷啊
这就是我的奋斗：
“九州生气恃风雷”（清代龚自珍《己亥杂诗》句）
谁说我不是电啊
这就是我的抉择：
“电行半空如狂矢”（宋代诗人陆游《中夜闻大雷雨》句）
啊——风啊
哪一颗初心不是起于青萍之末
哪一个善念不是缘于人间悲歌
啊！我多么爱你，人类
7
谁说我不是风
我为这个世界保守秘密
又揭露这个世界的真相
谁说我不是雨
试问这世上谁比我笑的更灿烂
又有谁比我哭得更忧伤
谁说我不是雷
爆发时天崩地裂
沉默时地久天长
谁说我不是电
当我完整地破碎
我就在破碎中完美
犹如苦难之后喜从天降
啊！我多么爱你，人类
8
谁说我不是风啊
莫非你看到林子里迷雾还未消散
抑或墓碑上的泪痕不干
谁说我不是雨啊
莫非你看到慈悲的小溪干涸
抑或仁爱的草原枯黄
谁说我不是雷啊
莫非你看到霸凌在和平路上施暴
抑或正义正在向邪恶投降
谁说我不是电啊
莫非你看到世界失去了方向
抑或人类在迷蒙的十字路口彷惶
不知山有虎只向虎山行
啊！我多么爱你，人类
9
谁说我不是风啊
即使我身居陋室
我也心忧天下
谁说我不是雨啊
即使我藏身于沟壑小溪
我也向往大江大洋
谁说我不是雷啊
即使我已经无力呐喊狂奔
我也会在心里念兹在兹
谁说我不是电啊
即使我被禁锢于铜墙铁壁
我也会在黑暗中尽情燃烧自己
犹如尘世人间寒夜雪地里
那一堆不死的篝火
啊！我多么爱你，人类
10
谁说我不是风
我会向那些在风中伫立的人们敬礼
他们坚毅的眼眸可以穿透历史
谁说我不是雨
我会在烟雨迷濛里叩问历史
那些荡气回肠的兴亡更替
谁说我不是雷
我不惜于漫漫长夜里毁灭自己
只为在黎明前撕开黑幕让鲜红的太阳
冉冉升起
谁说我不是电
我不惜于自己鲜活的生命死去复死去
只愿看到崇高的理想在人间美若云霓
啊！我多么爱你，人类
11
谁说我不是风
我追求我的自由
让非议者非议去吧
谁说我不是雨
我歌唱我的慈悲
让非难者非难去吧
谁说我不是雷
我为正义鸣锣开道
让嫉妒者嫉妒去吧
谁说我不是电
我为真理欢呼起舞
让诽谤者诽谤去吧
哪怕神仙与魔鬼在人间济济一堂
啊！我多么爱你，人类
12
谁说我不是风
风卷残云——
我心灵之天空未见纤尘
谁说我不是雨
雨润万物——
我柔韧的慈悲绵绵不绝
谁说我不是雷
雷霆万钧——
我正义之力量不可战胜
谁说我不是电
电光石火——
我理想之熔炉永不熄冷
哪怕瘟神一次次吞没鲜活生命
只要人心永远埋着不灭之火种
啊！我多么爱你，人类
五
1
我就是风啊
我来自波平如镜的水面
也来自峰峦叠嶂的谷底
我就是风啊
清凉是我的初心
冷漠是我的叛逆
我就是风啊
我柔弱如飘絮
又刚韧似剑戟
我就是雨啊
我在春夏结伴而来
又在秋冬不期而至
我就是雨啊
我温婉则沁人心脾
我决绝则伤人骨髓
我就是雨啊
着急时我敲万家之门
更多时我选择来去无踪
我就是雷啊
人知我时常携风带雨
却不知我更常孤军奋战于远方
我就是雷啊
人知我无法召之即来
却不知我每次莅临都历经劫难
我就是雷啊
人知我有一张狰狞面孔
却不知我更有一副菩萨心肠
我就是电啊
只因我四海为家
于是我无家可归
我就是电啊
只因我行侠仗义
于是我遍体鳞伤
我就是电啊
只因我通体光明
于是我注定魂归黑暗
人类何时屈从过黑暗
啊！我多么爱你，人类
2
我就是风啊
我一直都在寻觅
我就是雨啊
我一直都在追忆
我就是雷啊
我一直都在呐喊
我就是电啊
我一直都不离不弃
所有的追忆都为了寻觅
所有的呐喊都因不离不弃
啊！我多么爱你，人类
3
我就是风啊
生于混沌发于鸿蒙
养就一团正气在人间
我就是雨啊
从疏落到急骤，从迷濛到倾盆
却把忠奸善恶辨个分明
我就是雷啊
从远方到眼前，从沉闷到轰鸣
悲欢离合了然于胸
我就是电啊
来有形迹去无踪影
生离死别一一诉尽
啊！我多么爱你，人类
4
我就是风啊
风起处柔柔弱弱
那是我对生命的叹息
我就是雨啊
雨歇处蓬蓬勃勃
那是生命对我展示的坚毅
我就是雷啊
雷鸣处轰轰烈烈
那是我对生命的警醒
我就是电啊
电闪处生生灭灭
那是生命对我永恒的承诺
一生一世只为一个承诺
啊！我多么爱你，人类
5
我就是风啊
所有疫疠的气息都不是我
我就是雨啊
所有肮脏的流动都不是我
我就是雷啊
所有恐怖的声音都不是我
我就是电啊
所有纷乱的脚步都不是我
夜深人静，魔鬼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多少柔弱英雄把妖孽挡在尘世之外
啊！我多么爱你，人类
6
我就是风啊
但我的风与所有风不同
我只是我自己的风哦
但我自己的风唯独不属于我自己
我就是雨啊
但我的雨与所有雨不同
我只是我自己的雨哦
但我自己的雨唯独不属于我自己
我就是雷啊
但我的雷与所有雷不同
我只是我自己的雷哦
但我自己的雷唯独不属于我自己
我就是电啊
但我的电与所有电不同
我只是我自己的电哦
但我自己的电唯独不属于我自己
我就是我啊
但我的我与所有的我不同
我只是我自己的我哦
但我的我唯独不属于我自己
“世界受伤了，人类会好吗”
试问天下还有何种生灵若是
啊！我多么爱你，人类
7
我就是风啊
我安抚人间的哀伤
又分享他们的欢畅
我就是雨啊
我诉说动人的故事
且抒写婉转柔肠
我就是雷啊
我偷来天外的秘诀
大声地告诫人类
我就是电啊
我窃来宇宙的金钥匙
一次次开启神秘的尘世之门
但见——
大地高低不平而众生平等
众生平等而高矮呈现
啊！我多么爱你，人类
8
我就是风啊
世人永远分不清
我的愤怒与呜咽
我就是雨啊
世人永远辨不明
我的决绝与柔情
我就是雷啊
世人永远听不懂
我的无助与呐喊
我就是电啊
世人永远看不见
我的孤单与飘零
多少神圣之士独自行走于刀丛火海中
啊！我多么爱你，人类
9
我就是风啊
即使阅尽了人间春色
我依然钟情于到处流浪
我就是雨啊
即使尝遍了世道沧桑
我依然品味着苦中之甜
我就是雷啊
即使我呼风唤雨于苍穹
我依然形单影只独守苍凉
我就是电啊
即使我出神入化于天地
我依然慎终如始筚路蓝缕
啊！我多么爱你，人类
10
我就是风啊
我美好的人间
我的无形胜过我的存在
我就是雨啊
我美好的人间
我的顽强胜过我的悲哀
我就是雷啊
我美好的人间
你看见了瞬间还是永恒
我就是电啊
我美好的人间
你是否在黑暗中越见我的光芒
啊！我多么爱你，人类
11
啊——
我就是风啊
我本翻江倒海
是谁在飘摇中伫立
我就是雨啊
我本泥沙俱下
是谁在泥泞里跋涉
我就是雷啊
我本主宰死生
是谁在山之巅狂笑
我就是电啊
我本升天入地
是谁在屋檐下睥睨
但见睥睨者在屋檐下抽着旱烟
啊！我多么爱你，人类
12
我就是风啊
我本无声
是谁听到了呼呼猎猎
我就是雨啊
我本无声
是谁听到了淅淅沥沥
我就是雷啊
我本无声
是谁听到了轰轰隆隆
我就是电啊
我本无声
是谁听到了霹霹雳雳
是人是人是人是人哟
啊！我多么爱你，人类
13
看吧，这就是我
我就是风啊
我终于沉默了
那是暴风眼的沉默
看吧，这就是我
我就是雨啊
我终于停歇了
那是倾决前的停歇
看吧，这就是我
我就是雷啊
我终于嘶哑了
那是大悲无言的嘶哑噢
看吧，这就是我
我就是电啊
我终于倒下了
那是翻江倒海的踉跄啊
即使我倒下了，我也会慈祥地望着你
啊！我多么爱你，人类
14
我就是风啊
我是宇宙之呼吸
我就是雨啊
我是宇宙之血脉
我就是雷啊
我是宇宙之喉舌
我就是电啊
我是宇宙之眼眸
此刻我的眼前啊
静默的街道，孤苦的街灯
啊！我多么爱你，人类
15
我就是风啊
我的风在眼眸里生成
我就是雨啊
我的雨在我心尖改变
我就是雷啊
我的雷埋藏于我的胸前
我就是电啊
我的电在我的身后催我奋进
犹如儿时乡村老师的教鞭
啊！我多么爱你，人类
16
我就是风啊
风即是虚，虚即是实
我就是雨啊
雨即是实，实即是虚
我就是雷啊
雷即是玄，玄即是真
我就是电啊
电即是真，真即是玄
我就是虚实玄真啊
但虚实玄真又是什么
亘古以往，继往开来
所有的穷困荣华疾病健康
所有的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除了我——风雨雷电
啊不，此刻
我是人间的心潮激荡哟
啊！我多么爱你，人类
六
1
假如我是风雨雷电
风啊——就是我的故乡
雨啊——就是我的田园
雷啊——就是我的果实
电啊——就是我的炊烟
请原谅我语无伦次
啊！我多么爱你，人类
2
假如我是风雨雷电
风啊——就是我的笑脸
雨啊——就是我的笑颜
雷啊——就是我的笑语
电啊——就是我的笑影
请原谅我手足无措
啊！我多么爱你，人类
3
假如我是风雨雷电
风啊——就是我的愤怒
雨啊——就是我的悲悯
雷啊——就是我的抗争
电啊——就是我的牺牲
我带着滴血的伤口逡巡人间
在这个2020年春天
在COVID-19的日子里
我看到眼睛，但未看到泪水
惊见血泪，我突然
像人一样觉得心碎，心碎
啊！我多么爱你，人类
4
假如我是风雨雷电
风啊——就是我的胸怀
雨啊——就是我的性格
雷啊——就是我的意志
电啊——电啊
就是我的品质
就是我闪烁的青春
就是我因牺牲而越显高贵的生命
我要把生命献给人类栖身的大地
啊！我多么爱你，人类
5
假如我是风雨雷电
那么风啊
所有的燃烧都是我的燃烧
假如我是风雨雷电
那么雨啊
所有的富饶都是我的富饶
假如我是风雨雷电
那么雷啊
所有的号角都是我的号角
假如我是风雨雷电
那么电啊
所有的自豪都是我的自豪
我所有的自豪都属于我眷恋的人类
啊！我多么爱你，人类
6
假如我是风雨雷电
请你在某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
或者某一个细雨霏霏的清晨
抑或某一个雷电交加的午后
又抑或某一个电闪雷鸣的黄昏
假如你真诚地凝望着我
你将听到我坚定的声音
“这就是苦难，这就是辉煌”
而人间的所有岁月
在我的眼里
也只是千年一瞬
即使转瞬即逝
我也会目不转睛地守着你
啊！我多么爱你，人类
7
假如我是风雨雷电啊
疾病——你给我滚开
我要迎接健康降临
假如我是风雨雷电啊
愚昧——你给我滚开
我要迎接智慧降临
假如我是风雨雷电啊
自私——你给我滚开
我要迎接悲悯降临
假如我是风雨雷电啊
猜疑——你给我滚开
我要迎接信任降临
假如我是风雨雷电啊
妒忌——你给我滚开
我要迎接爱慕降临
假如我是风雨雷电啊
伪善——你给我滚开
我要迎接纯真降临
假如我是风雨雷电啊
奸诈——你给我滚开
我要迎接正直降临
假如我是风雨雷电啊
邪恶——你给我滚开
我要迎接正义降临
假如我是风雨雷电啊
荒谬——你给我滚开
我要迎接真理降临
假如我是风雨雷电啊
强权——你给我滚开
我要迎接卑微降临
假如我是风雨雷电啊
傲慢——你给我滚开
我要迎接谦卑降临
假如我是风雨雷电啊
偏见——你给我滚开
我要迎接公正降临
假如我是风雨雷电啊
丑陋——你给我滚开
我要迎接美好降临
寡廉鲜耻的世界
多灾多难的人类
啊！我多么爱你，人类
8
假如我是风雨雷电
我怎去驱散我的妖魔
每个人身上都有一群妖魔
在眼里耳旁脚下心中……
深藏不露伺机出没
多少人以魔为仙浑然不觉
如我如你如他乎
我眼看着神与魔在天地间出没
我眼看正与邪在我的胸口抉择
啊，风雨雷电——让我去
驱走所有人心中的妖魔
让朗朗乾坤永远驻守人间
啊！我多么爱你，人类
9
假如我是风雨雷电
我必须是恬静的和活泼的
我必须是深思的和激烈的
我必须是咆哮的和窃语的
我必须是怦然的和訇然的
我必须是雄浑的和清冽的
我必须是短促的和悠长的
我必须是高亢的和浅唱的
我必须是快乐的和忧伤的
我必须是寒冷的和炽热的
我必须是明亮的和阴暗的
我必须是巨大的和纤弱的
我必须是素朴的和孤高的
我必须是简单的和复杂的
我必须是汹涌的和干裂的
我必须是柔软的和坚硬的
我必须是笔直的和弯曲的
我必须是圆融的和方正的
我必须是纯色的和多彩的
人间之所有都是我的挚爱
啊！我多么爱你，人类
10
假如我是风雨雷电
我还必须是弱小的和强大的
我还必须是有数的和无限的
我还必须是有始的和无终的
我还必须是恬淡的和悲壮的
我还必须是忍让的和战斗的
我所有所有的战斗啊
都是为了止息战斗
我剖开大地宽厚的胸膛
抱起血淋淋的和平之婴
和平之婴发出了清脆的啼哭
让所有病痛和不幸从此远离人间
啊！我多么爱你，人类
11
假如我是风雨雷电
啊——风哦
所有所有的风雨雷电啊
我要问无尽无穷的时空
你是否看清了我的容颜
所有所有的风雨雷电啊
我要问无边无际的苍穹
你是否记住了我的思念
我的风雨雷电风雨雷电啊
所有无穷无尽的时空
所有无边无际的苍穹
我所有存在之意义哟只在人间
啊！我多么爱你，人类
七
1
假如我不是风雨雷电
我是否应该是一座高山
我是否应该是一片草原
我是否应该是一望秋水
我是否应该是一泓深潭
假如我不是风雨雷电
我是否应该是一块石头
我是否应该是一丝嫩苗
我把所有石头制成药石
我的嫩苗都是旷世良药
假如我不是风雨雷电
我是否应该是一声叹息
我是否应该是一个念想
一切的一切都在对我诉说着
一个尘世的念想
多么美丽而遥远的尘世念想哟
啊！我多么爱你，人类
2
假如我不是风雨雷电
婴儿如何啼哭
少年如何欢呼
青壮如何日出而作
老者如何日落而息
假如我不是风雨雷电
鸟儿如何作窝
花香如何传播
尘世的日子哟如何踌躇
人间的岁月哟如何蹉跎
啊！我多么爱你，人类
3
假如我不是风雨雷电
大地将何以为生
田野将何以为生
稻花将何以为生
高粱将何以为生
大豆将何以为生
小麦将何以为生
高山将何以为生
森林将何以为生
草原将何以为生
江河将何以为生
湖海将何以为生
走兽将何以为生
飞禽将何以为生
而万物之灵将何以为生
啊！我多么爱你，人类
4
假如我不是风雨雷电
城堡又将如何
乡野又将如何
生命又将如何
灵魂又将如何
思想又将如何
理想又将如何
历史又将如何
废墟又将如何
真理又将如何
正义又将如何
所有关乎人间之如何
又将如之奈何
啊！我多么爱你，人类
5
假如我不是风雨雷电
谁能看得清沧海与桑田
谁能看得清腐朽与神奇
谁能看得清诞生与幻灭
谁能看得清消亡与永恒
假如我不是风雨雷电
谁能在假象中分辨真相
谁能在纷纭中分辨至简
谁能在坦途中分辨陷阱
谁能在暗夜中分辨曙光
当曙光冲破寒夜来临
你将见我在晨曦中宿泪未干
啊！我多么爱你，人类
6
假如我不是风雨雷电
谁能目睹江山老去
谁能证明光阴不死
谁能讴歌世界永恒
谁能宣誓宇宙不朽
假如我不是风雨雷电
谁能目睹生命老去
谁能证明青春不死
谁能讴歌爱情永恒
谁能宣誓精神不朽
但这一切于我又有何意义呢
在这2020年的春天
死亡陷阱密布人间
而我——从人间烟火走来
又毅然地向着烟火人间走去
啊！我多么爱你，人类
7
假如我不是风雨雷电
我怎知谁一横一竖惊天动地
谁又能一撇一捺动地惊天
假如我不是风雨雷电
我怎知谁执迷时惊天动地
谁又在暴怒时动地惊天
假如我不是风雨雷电
我怎知谁狂妄时惊天动地
谁又在悔恨时动地惊天
假如我不是风雨雷电
我怎知谁忍辱负重惊天动地
又怎知谁以德报怨动地惊天
在所有的惊天动地的故事里
胜利者总是那些殚精竭虑人
啊！我多么爱你，人类
8
假如我不是风雨雷电
我怎会看到
人类在未知的世界里执着前行
而情不自禁地为他们呐喊助威
假如我不是风雨雷电
我怎会看到
人类在与凶险搏斗中前仆后继
而情不自禁地对他们满怀悲悯
假如我不是风雨雷电
我怎会看到
人类在一意孤行地自毁前程
而情不自禁地为他们唏嘘泪流
假如我不是风雨雷电
我怎会痛心地说——
人类啊，对你们施以致命一击者
只有你们自己
多少忠言逆耳被误为危言耸听
多少赴汤蹈火被视为白白牺牲
拯救人类者只有人类没有他者
啊！我多么爱你，人类
9
假如我不是风雨雷电
谁能让执迷的人类警醒
我欲消灭疫疠疾病
但我无法消除人之不幸
我洞悉四时天机
却只能替人类焦虑
人类是何等聪明绝顶
乃至亵渎自然天理
自然以惩罚的方式表达慈悲
这是多么悲壮之壮举
人类啊和我一起放声歌唱
但请先和我一起沉思默想
啊！我多么爱你，人类
10
假如我不是风雨雷电
我又怎会看到
在这个世界上
只有一种生灵
能把苦难熬成财富
相依为命的人类哟
当死亡横亘在每个人面前
有多少人为了挚爱和责任
他们面对未知怀着恐惧
而义无反顾地奔着死亡而去
假如有上帝，我倒想问问
这样的生灵
不值得你真诚护佑么
啊！我多么爱你，人类
11
假如我不是风雨雷电
人世间哪来动人的声音
庙堂之余韵是风
送别之叮咛似雨
战斗的喊声若雷
挥不去的爱情如电
假如我不是风雨雷电
在人间我何来无穷之力
让我心感生命的皈依
啊！我多么爱你，人类
八
1
谁说我不是风雨雷电
我记住了这个星球的2020年
记住了这个无法忘却的春天
记住了中国中国中国
记住了意大利德意志法兰西
记住了日本韩国西班牙
记住了伊朗英国美利坚……
记住了这个星球所有的城市和村庄
记住了七十亿相貌堂堂的地球人
啊！我多么爱你，人类
2
谁说我不是风雨雷电
在所有人和非人的世界
还有谁比我更清楚
哪个天体最无情
哪颗星球最温馨
哪座高山最险峻
哪条河流最孤清
哪块石头最古老
哪片雪花最欢欣
高山上站着哪个采药者
河流里漂着哪个捕鱼郎
石头旁倚着哪个幽怨妇
雪花中走着哪个夜归人
啊！我多么爱你，人类
3
谁说我不是风雨雷电
没有人比我更知道来日方长
没有人比我更知道世事无常
我知道这个世界需要雄才大略
但我深知这世界更需古道热肠
我深知美好这个世界的
需要一种强大的力量
更需一副柔软的心肝
我游离于尘世之外
但有谁比我更知尘世苦甘
啊！我多么爱你，人类
4
谁说我不是风雨雷电
在这个尘世间
当幸福来临
抑或苦难突降
还有谁比我更明白
谁因我的灿烂而灿烂
谁因我的忧伤而忧伤
谁最是战战兢兢
谁最是从从容容
谁处心积虑伪君子
谁心底无私天地宽
谁在保佑天下太平
谁却唯恐天下不乱
谁以道德掩饰贪婪
谁用柔软抵御豪强
谁是谁的保姆
谁是谁的豺狼
谁尚良知未泯
谁已五毒俱全
谁永远兴高采烈
谁早已意兴阑珊
谁只要富甲天下
谁却崇积德行善
谁深谙韬略狡兔三窟
谁天真浪漫心不设防
谁老谋深算步步为营
谁胸有成竹坦坦荡荡
谁表里如一风雨雷电
谁道貌岸然冷若冰霜
疾风知劲草沧海任横流
哪怕人有三六九等又何妨
啊！我多么爱你，人类
5
谁说我不是风雨雷电
我怀揣一颗悲悯心而来
我对这个世界忧心忡忡
但我从不讴歌悲伤
那是强者的懦夫行为
那是多么愚昧的善良
悲伤只用于祭奠而非用于歌唱
而今的歌唱却让我们难掩悲伤
猛抬头但见苍鹰掠过苍穹
仿佛听见千年前哲人之轻叹
“渐老多忧百事忙
天寒日短更心伤”
（北宋李觏<1009—1059>《秋晚悲怀》句）
人间诗篇是否比尘世更加悠长
啊！我多么爱你，人类
6
谁说我不是风雨雷电
我看见苍穹之下
真理与谬误总是结伴而行
但见一个孤独的智者
伫立于旷野之上
其身后大雪纷飞
其眼前热浪扑面
在热浪与雪花交汇的头顶
智者的周遭笼罩着暗箭明枪
但闻命运之神大声呐喊——
智者啊！挺起你的胸膛
所有智慧之智慧是勇敢
但见智者仰起不屈之脸庞
而我分明看到孤独的泪光
智慧之光可融化千重雪山
啊！我多么爱你，人类
7
谁说我不是风雨雷电
我看见大地在瑟瑟发抖
大地啊何等辽阔
但你的坦荡哪里去了
漫天的飞雪啊
飞舞着漫天的谎言和箭镞
假如我轰然倒下
于谣言破灭之前
那么漫天的谎言啊
就是我死亡的葬歌
但我是勇敢的风雨雷电啊
我忍着剧烈的疼痛叫醒大地
大地啊，抖一抖你的雄姿吧
和我一起大声吼叫
让所有的谎言和箭镞
连同所有的疾病悲伤
统统万劫不复死于银河星汉
喜看男女老少玩耍于月下花前
大地啊，你可不能失信于人类
啊！我多么爱你，人类
8
谁说我不是风雨雷电
且看时空茫茫阳光灿烂
要知道并非一切早有安排
聪明的人类啊
请不要妄自预测未来
既然嗷嗷然诞生于世
所有的未来都是现在
所有的现在都是未来
莫非坦坦荡荡和惴惴不安
就是人类无法逃脱的宿命沧桑
啊！我多么爱你，人类
9
谁说我不是风雨雷电
且看这忍辱负重的大地
满载眼泪和欢笑
承受着疾病和忧伤
依然满脸坚毅
哪怕在暗夜里默默等待
也要圆睁一双明眸
把无边的黑暗看穿
啊！我多么爱你，人类
10
谁说我不是风雨雷电啊
还有多少未知世界等我去闯荡
谁说我不是风雨雷电啊
还有多少艰难险阻等我去挑战
谁说我不是风雨雷电啊
还有多少迷雾等我去驱散
谁说我不是风雨雷电啊
还有多少生生死死等我去历尽磨难
共同的人类噢
共同的幸福和苦难
啊！我多么爱你，人类
11
谁说我不是风雨雷电
我要大声地请问——
是谁唤醒沉睡的世界
迎接春的降临
噢，那童话般的春
谁说我不是风雨雷电
我要大声地请问——
是谁在炎炎夏日里
用自己的身体拯救焦渴的大地
噢，那童话般的夏
谁说我不是风雨雷电
我要大声地请问——
是谁把天堂之秋邀至人间
歌唱五彩斑斓的丰收喜悦
噢，那童话般的秋
谁说我不是风雨雷电
我要大声地请问——
是谁宁願窒息自己
也要呵护冬的纯洁宁静
噢，那童话般的冬
这是人间的童话哟
这是迷人的春夏秋冬
啊！我多么爱你，人类
12
谁说我不是风雨雷电
我在杳渺苍穹已无恋情
我站在寒冷的高处
流着泪爱着我的人间
我的人间有活脱脱的生命
每个生命都一样尊卑贵贱
无奈时间不是一个公平家伙
公平寄托于更遥远的时间
犹如我，风雨雷电——
人间的喜怒哀乐就是我的抑扬顿挫
我所有情绪都是唱给尘世的美丽之诗
啊！我多么爱你，人类
13
谁说我不是风雨雷电
当高贵的诗篇被冠冕堂皇弃如敝履
只有忠诚的风雨雷电
高傲地怒视重重藩篱
自由地放声高歌
看吧——
我，风雨雷电一首诗
在人间纵横驰骋
假如诗歌可以解除人间疾苦
我就是那个粉骨碎身的诗人
啊！我多么爱你，人类
14
谁说我不是风雨雷电
你是否已经看清了我
我穿行于大街小巷
我衣衫褴褛遍体鳞伤
我对尘世本无留恋
怎奈我的故事遗留人间
生生死死于我有何意义
我生命之意义只在成就传奇
哪怕只是纤纤微尘
也是顶天立地的奇迹
谁能呵护弱小的生命
谁就参透了“天机”
所有“天机”都出现于天人合一时
啊！我多么爱你，人类
九
1
我就是风雨雷电啊
人类知我如九牛一毛
我对人间何曾不是一知半解
都说人有悲欢离合
我举头望月本无阴晴圆缺
都说人生一世草木一秋
君不见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多少风雨雷电
在为人类叹息
在为人间焦虑
可聪明的人类啊
至今依然如此执迷
莫道多少事从来急
尘世间多少开始早已注定结局
而所有结局何曾不是一盘新棋
假如天堂漏雨了，请你别往天堂挤
啊！我多么爱你，人类
2
我就是风雨雷电啊
多想告诉人类
生命就是一场狂欢
多想告诉人间
所有被公认为狂欢者
都是虚情假意的狂欢
只有善良眼眸里凝然的静默
才是灵魂最深处自由的狂欢
而于我——风雨雷电
除了自由
我什么都可以奉献
除了忍辱偷生
我什么都可以承受
我的性情与人类何等相似哟
啊！我多么爱你，人类
3
我就是风雨雷电啊
当赤裸的世界呈现在我面前
我看见了美好的真和善
又看见了丑陋的伪善
我让世界感受悲悯和同情
又看世界承受苦难和无情
犹如战火纷飞而佛光普照
犹如痛彻心扉而交集悲欣
啊！我多么爱你，人类
4
我就是风雨雷电啊
你见识了我的豪迈
但你是否见过我的谦卑
你见识了我的笑容
但你是否见过我的泪痕
你见识了我的挥洒自如
但你是否见过我的手足无措
你见识了我的慷慨激昂
但你是否见过我的羞愧难当
你见识了我的生生不息
但你是否见过我的死去活来
就连荒凉旷野中那一棵小草
也用它执着的摇曳告诫我
生与死都可以忍
还有什么不能忍
你不就是风雨雷电么
风雨雷电又将如何
看看坚韧不拔的人类吧
哪怕带血也要踏歌前行
啊！我多么爱你，人类
5
我就是风雨雷电啊
在赤裸的我面前
大地没有秘密
天空没有秘密
宇宙苍穹没有秘密
过去没有秘密
现在没有秘密
未来没有秘密
过去的过去
和未来的未来
统统没有秘密
春夏秋冬没有秘密
东西南北没有秘密
天堂地狱没有秘密
一切的秘密都没有秘密
所有的秘密都在我的眼眸里
我清澈而迷濛的眼眸啊
就是这个世界唯一的秘密
并非我的秘密不可言说
而是秘密的秘密欲说还休
并非秘密的秘密欲说还休
而是我不知所有秘密该从何说起
所有的秘密藏在秘密的去处
这个神秘之处就是可爱人间
我的人间啊我的尘世
我的尘世啊我的爱人
无论你是否在等着我
我都会在你目光所及处
日复一日地守望着你
啊！我多么爱你，人类
6
我就是风雨雷电啊
说什么生生不息天长地久
我整个生命历程都在苦苦追索
尘世间没有哪丝纤尘纯属多余
没有一个人会活得无缘无故
你可知道
每当我大声为自己助威
有时候也是因为恐惧
而当我大吼一声归于死寂
那是我与我在暗中较劲
我终以单纯对付这个世界
注定我将伟大而备受创伤
我只想大声告诉你
我就是我呀
我的我在我的人间
啊！我多么爱你，人类
7
我就是风雨雷电啊
风雨雷电也有故国故园
天地苍穹就是我的故国
尘世人间就是我的故园
浑沌鸿蒙就是我的祖先
我的祖先是一团正气啊
尘世文明就是我的子孙
我的子孙我的子孙啊
所有的历史都是你们的族谱
所有文字都记着你们的操行
啊！我多么爱你，人类
8
我就是风雨雷电啊
我眼巴巴地看着
人类一次次的轮回
又眼巴巴地看着
人类如此执着地
向未知的远方奔去
假如人类走得足够遥远
我将只能重回浑沌
哪怕生命消失，岁月依然悠悠
只是没有人类的风雨雷电啊
是多么的孤苦无依
啊！我多么爱你，人类
9
我就是风雨雷电啊
我就是风雨雷电啊
但若果没有人间
若果我没有人间
我将何去何从
我将魂归何处
我将无名无始
我将成孤魂野鬼
但我还是风雨雷电啊
我依然是风雨雷电啊
人间哟你要为我好好活着
不要有战乱之苦不要有瘟疫悲催
你怎么忍心让我无家可归
我是你的风雨雷电啊
我是你的风雨雷电啊
尘世间有太多值得留恋呐
而我就是那个世外的多情郎
啊！我多么爱你，人类
10
我就是风雨雷电啊
我就是风雨雷电啊
即使把我放逐于万里之遥
即使把我襟锢于陋室牢笼
即使艰难险阻把我重重围困
即使暗箭明枪朝我疯狂进击
我高贵的灵魂啊依然自由如风
我慈悲的胸怀啊依然温润如雨
我正义的呐喊啊依然声震如雷
我穿透历史的眼眸啊
我穿透一切的深邃眼眸啊
永远炯炯如电，如电——
我就是风雨雷电啊
我就是风雨雷电
即使死无葬身之地
我也要让灵魂游荡于人间
啊！我多么爱你，人类
11
我就是风雨雷电啊
我寻找知音寻觅真情
我追求理想追逐真理
我不眠不休生生不息
我呐喊呼号力竭声嘶
我终于扑倒于大地
大地母亲把我轻轻扶起
我听到微弱而不绝之叹息
我终于苏醒于田野沟渠
我拔腿狂奔扬长而去
只留下一串隐约身影
让后人去缅怀和质疑
啊！我多么爱你，人类
12
我就是风雨雷电啊
我千千万万次死去
又千千万万次生还
但我依然参不透生生死死
往返地狱天堂人间
我只迷恋于生
但并不惧怕于死
于是我得以永生
辽阔的旷野伫立着历史的废墟
历史的废墟回荡着我的气息：
“微笑着面对未来
未来是永恒和辉煌”
啊！我多么爱你，人类
13
我就是风雨雷电啊
亲爱的抑或聪明的
假如你只把我当成风雨雷电
那是对我最大的不敬
犹如这地球上的诗人
假如你只把他当成诗人
那是对他最大的亵渎
他们本就是风雨雷电哦
风雨雷电本就是万物之灵
啊！ 我多么爱你，人类
14
我就是风雨雷电啊
我上天入地未遇真神
未见唐僧孙悟空
但闻八戒沙悟净
耶稣佛陀耶和华
菩萨湿婆玛丽亚
天主梵天毗湿奴
太上老君安拉胡
所有被人膜拜之真神
全都来自烟火之人间
啊！我多么爱你，人类
15
我就是风雨雷电啊
我就是风雨雷电
即使我是风雨雷电
即使我强大无比
甚至即使我无生无灭
我也是弱小的生命噢
但我依然是风雨雷电呀
你不必惊讶于我的爆发
但你是否记住了我的沉默
真正的沉默必在大悲之后
犹如你记住了2020年的春天
和这个春天所有的折磨与思念
啊！我多么爱你，人类
16
我就是风雨雷电啊
我又一次逡巡于美丽的世界
花好月圆，梦幻人间
街巷里贴着一些寻人启事
我再次沉默于2020年的春天
这个春天是否只有等待没有爱情
另一个世界读不懂我的等待
当然更读不懂我们的爱情
在人间，是谁曾说过
沉默是痛苦的至高见证
（穆旦《诗》句）
可是在人间，又有谁说过
就让沉默的痛苦作证
让我们再长大一次吧
面对尘世我总是手拙嘴笨
啊！我多么爱你，人类
17
我就是风雨雷电啊
无须告诉我动人的故事
所有的故事都在我脸上
无须用一万支秃笔抒写传奇
我只要传奇里的正道沧桑
噢，红日初升，其道大光
人间的尘世，尘世的人间
啊！我多么爱你，人类
十
1
啊——
风
雨
雷
电
啊——
我的故园人间
我的天地苍穹
我高贵的头颅哟
我红的血和白的魂
啊——
风雨雷电
我浩荡的寂寞哟
我未知的未来
和我永远的永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