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經貿商會會長 李秀恒

    4月1日，中歐領導人以在線視頻形式舉行兩年來首次峰會，就對俄烏戰爭的立場及中歐關係的未來發展各自發表意見。從會議的氣氛及各種聲明上看，外界普遍對被暫時叫停的《中歐全面投資協定》持較悲觀的態度，甚至認為這份2020年底起草完成的協議有可能「胎死腹中」。

    俄烏衝突下歐添危機感

    筆者認為，由於俄羅斯對烏克蘭採取的特別軍事行動，讓俄羅斯鄰近的多國都感到了切身的威脅，包括芬蘭、瑞典等國的民眾都呼籲本國盡快加入北大西洋公約組織（NATO），歐洲整體在政治上及軍事上會採取與美國更緊密的合作關係，未來共同抵禦俄羅斯有可能的軍事行動。

    在這種政治氛圍之下，歐盟內部的政治化情緒達到空前的程度。尤其在今年多國舉行選舉的大環境之下，歐洲各國的執政黨為迎合國內日益高漲的親美反俄情緒，對於未有跟隨西方制裁俄羅斯的中國將保持一定的「距離感」，因此，投資協定在短期內的確無重新提上日程的可能性。

    中歐長遠貿易合作深化

    然而，本次地緣政治衝突為歐洲帶來的影響是非常深遠的，一方面，本身就在糧食、能源、大宗商品等方面高度依賴俄羅斯的歐洲各國，將會在抵制俄羅斯之後面對重大的民生危機；另一方面，戰爭所帶來的人才流失以及資金外流，對於未來歐洲經濟復蘇都將會造成相當大的壓力。有待未來戰爭結束、餘溫散去之後，經濟發展重新成為歐盟各國的執政重點，中歐之間經貿往來與經濟合作將成為重振歐洲經濟的重要因素之一。

    畢竟，這份投資協定經過7年談判期才達成，對雙方都十分有利，尤其是對於歐盟而言：一來，目前歐洲在中國的投資額僅佔中歐貿易總額的2%，尚有巨大發展空間；二來，在產業結構方面，中歐兩大市場本身就已經形成了垂直產業鏈高度互補及水平合作關係，中國內地更是破天荒地開放了13個領域的行業准入限制，並將立法禁止國企歧視外國投資者、強迫外資轉讓技術及增加政府補貼透明度；此外，今年開始實行的RCEP，讓歐洲資本有了從中國市場進入東盟市場的突破口。這些無一不對歐盟經濟有着正面促進作用。

    然而，值得關注的是，由於歐盟只是一個不同主權國家組成的經濟和政治聯盟，各國之間都有獨立的對華立場和不同的貿易依存度，因此在貿易政策上所支持的方案也有所不同。作為全球過百個國家的最大貿易夥伴，中國對於不少歐盟國家來說都蘊含著巨大的經濟合作空間，例如德國的汽車行業、法國的民航客機等，都需要爭奪龐大份額的中國市場，因此德、法乃至其他國家，在未來或會各自與中國簽訂獨立的貿易或投資協定，其成果在本質上與《中歐全面投資協定》並無太大分別。因此，長遠來講，中歐之間經貿合作的深化是無可避免的，是否採用一個統一的「協定」只是形式問題，並不會影響這一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