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金融時報網18日發表該報專欄作家吉蓮·邰蒂撰寫的題為《巨額罰款去哪了?》的文章。文章說，一些英國慈善機構有了一個驚喜的理由。本月12日，歐洲和美國監管當局以操縱外彙市場為由，向6家大銀行開出43億美元的罰單。在過去，英國政府曾把這類來自所謂“不端行為罰款”的收入部分投入到高尚的事業中，比如士兵身體康複計劃。這次英國政府很可能也將這么做。正如英國財政大臣喬治•奧斯本所說：“我們把對於那些在我們的社會裏展示出最糟糕價值觀的人的罰款所得，用來資助那些展示出最美好價值觀的人。”

　　不過，這種做法屬於例外，而不是通行規則。西方監管機構如今開出的罰款金額比以往高很多，但部分罰款的使用並不透明。這與政治家們關於提高財政透明度的要求背道而馳，也可能破壞社會對正義感——以及有始有終的感覺——的追求。

　　“很難看清罰款到底怎么使用的，”倫敦的經濟學家羅傑•麥考密克說。他一直在關注近來銀行受處罰的事情。哥倫比亞商學院的金融學教授查爾斯•卡洛米裏什表示認同：“眼下的情形很奇怪——想要獲得數據真是太難了。”

　　能找到的公開數字發人深思。麥考密克教授的研究顯示，2009年至2013年，12家全球性銀行共向歐美監管機構繳納了1054億英鎊的罰款，因為它們犯下了從不當銷售抵押貸款到操縱倫敦銀行間同業拆借利率(Libor)等各種罪名。它們還為未來罰款做了612.3億英鎊的撥備。

　　英國金融市場行為監管局(FCA)的數據表明，包括上周的罰款，自2012年以來其收到了約25億英鎊的罰款。傳統上，監管機構通常會保留它們所收的罰款。但自2012年以來，FCA已把這筆收入上繳至英國財政部(事先已扣除了每年4000萬英鎊的人員費用)，奧斯本表示，他將把其中約3億英鎊資金投入到慈善事業中。

　　但其餘罰款如何處置，目前不得而知;這筆錢存放在一個一般政府資金池中。但美國的情況更為不透明，因為罰單是由形形色色的機構開出的。

　　大型聯邦機構會把罰款上交美國財政部，比如美國貨幣監理署和商品期貨交易委員會，這兩家機構都曾以操縱外彙市場為由對銀行開過罰單。於是罰款會進入一個一般預算資金池。當州監管當局和其他機構收到罰款時，它們往往把罰款用於原告、社區團體和律師，也會用於州總檢察長——在公開披露程度極低的私下和解時通常如此。

　　以美國銀行為例，該行8月公布，與美國司法部、多家聯邦機構和6位州總檢察長達成了167億美元的“全面和解”。在宣布這一消息時，美銀表示將繳納99.5億美元“民事罰款”和所謂“賠償補救款”，但沒有透露罰款接受方是誰。

　　此外，盡管卡洛米裏什教授等本國學者一直在研究此問題，但他們發現很難獲取任何信息，因為罰款進入州官員的預算之後，州總檢察長對這筆巨大的意外收入有著很大的自由處置權。“這實際上破壞了財政流程，”卡洛米裏什教授表示。

　　這種不透明狀況非常不可取。鑒於近些年來的醜聞范圍波及之廣，監管當局有充足的理由對銀行處以高額罰款;若不處罰這些銀行，將很難讓公眾產生正義得到伸張的感覺。但最起碼，需要對罰款資金池的未來用途進行更公開的討論;畢竟，金融危機的教訓之一，就是不透明很可能滋生不端行為。

　　換個角度來說，英國政府設法將不端行為罰款用於增進公共利益，是值得稱贊之舉;事實上，美國的政治家們應當考慮效仿這一做法。

　　如果英國財政部能夠公布關於罰款使用情況的審計賬目(其正在考慮這一舉措)，將是另一值得稱贊之舉。但是，當前真正需要做的是針對整個歐洲——更重要的還有美國——的罰款使用情況，建立一個公共數據庫。

　　何況，目前已高得令人瞠目的1670億英鎊罰款，不太可能是最終的罰款總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