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紀90年代初期，王岐山曾多次在其 素的北京公寓中請人吃飯。據一名被邀請者回憶，那時王岐山會激情洋溢地向朋友和其他年輕的經濟改革人士談論自己的看法，指出徹底改革舊體制的必要性。王岐山把這種改革比喻為將一堵墻完全拆毀，接著他說道：我們將一點一點地將其重建。

 

　　王岐山當時是國有中國建設銀行的副行長。

 

　　王岐山在金融行業任職多年，此后升任海南省委書記和北京市市長，之后還擔任過2008年北京奧運會組委會執行主席，并最終成為中國打破舊體制方面的掌門人。

 

　　原中國政法委書記周永康上周被開除中共黨籍并移送司法機關處理，這成為王岐山代表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實施反腐戰役以來取得的最大戰果。而習近平則已將自己塑造為中國經濟重建的設計師。

 

　　習近平和王岐山是當今中國權力的核心：王岐山拆除，習近平再從頭開始重建。中國經濟的未來在很大程度上取決于二者合作能否取得成功。

 

　　二者的合作雖然還處于初期階段，但進展是顯著的。

 

　　毫無疑問的是，上周周永康因受賄、泄露國家機密和通奸等指控被開除黨籍是個人毀滅，他本人、他的直系親屬以及其龐大的政治和商業網絡全部遭到沉重打擊。

 

　　同時，縈繞于中國卸任政治局常委心中的免罪論也隨之毀滅。周永康是迄今為止首位落馬的卸任政治局常委。

 

　　不過這次清洗確實還沒有從根本上改變黨內的官商結合現象，而這種現象正是滋生瀆職行為的溫床。這一助長了王岐山所說的貪腐行為、促使他采取鐵腕行動的體制根基并未動搖。

 

　　學者白杰明(Geremie Barme)指出，截至目前，王岐山的打擊目標非常有選擇性：被他打了的數十名高級別“老虎”中沒有一個是“紅二代”。

 

　　身為堪培拉澳大利亞國立大學亞太學院澳大利亞中華全球研究中心主任的白杰明寫道，一切都很輕松，一切都是例行公事，跟以往一樣。

 

　　不過，盡管存在這樣那樣的局限，王岐山的反腐戰爭仍是中國經濟改革必要的序曲。

 

　　領導層非常明白，中國需要拋棄過去的那種重度依賴投資的增長模式，這種模式的浪費情況變得越來越嚴重，中國需要以消費為基礎走出一條新的繁榮之路。

 

　　剩下的時間越來越少。上一屆胡溫政府在很大程度上浪費了10年時間。從幾乎所有指標來衡量，中國的問題在他們的任期內都急劇惡化：收入差距擴大，企業負債急劇上升，生產力停滯不前，環境每況愈下，地方政府助長了房地產泡沫，已經相當嚴重的金融失衡狀況進一步加劇。

 

　　不過歷史經驗令人鼓舞。在近代，破壞與重建已經形成了一種周期。

 

　　在最新的周期中，很多跡象顯示習近平和王岐山的動作很迅速。周永康已經從公眾視線中消失了一年多時間，但是從當局宣布對他展開調查到將他開除黨籍僅僅用了四個月，明顯快于其他高級官員的貪腐案進展。

 

　　無論如何，周永康的倒臺對改革提速都是好事。截至目前，習近平的龐大改革計劃一直進展不順，這在一定程度上是因為遭到了以周永康及其同黨為代表的既得利益集團的反對。此外，反腐本身也導致惴惴不安的政府機構內部的決策過程陷入癱瘓。

 

　　雖然財政和稅收改革以及放松金融管制方面均取得了一些進展，不過針對臃腫國企的改革一直沒有太大起色。

 

　　這是一種創造性的毀滅行動：鑒于周永康目前已經倒臺，當務之急是重建王岐山正在打破的這個體制。

 

　　Andrew Brow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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