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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嘉利寫《七年》 新移民眼中的香港

2015-07-20
来源:香港商报

  

  關嘉利(右二)參加年輕作家創作比賽得獎作品點評

  【香港商報網訊】「七年之於你的意義是什麼?大概對於每一個新移民來說,七年意味著得到與失去、責怪與慶幸,在心底翻滾的過去與現在身份的掙扎,也意味著自己與家鄉的種種改變。」作為一個香港的新移民,關嘉利一直生活在徬徨、迷茫、尋找與掙扎中,在這個過程中,她的心態發生了變化,以新的視角審視著香港。

  關嘉利是一名普通的中學教師,也是香港第五屆「年輕作家創作比賽」的優勝者。她出生於廣東省開平市,2006年隨父母移民來港,從新移民到舊移民,再由香港居民到2013年獲得香港永久居民的身份證明。她撰寫了《七年》,以與另外一位新移民蘇伊寫信的方式,記錄了七年來在香港的生活感受和價值觀轉變。關嘉利說:「這本書是我的心願,我不願意大家把這本書看成是自傳,我只是微茫的存在。這是我的故事,也是跟我們有同樣背景、走過相同道路的你們的故事。迷茫掙扎疑惑是移民必然面對的課題。」實習記者奚丹芸劉紫瑜

  「我不是侵蝕社會資源的人」

  2006年,從貧困的鄉村到高樓林立的香港,太多的不適應讓關嘉利對眼前這座陌生的城市產生畏懼與排斥。這種恐懼最初來源於私人空間的擠壓。在開平,關嘉利一家四口住在三層的樓房,擁有屬於自己的小花園,生活悠镕舒適。來到寸土寸金的香港,一家人只能跟著爺爺、叔叔一家擠在大概40平方米的公屋,連床都要與妹妹共用。這讓一向追求自由與空間的關嘉利感到難以適應。她說當時最大的夢想是擁有屬於自己的公屋,尽管這樣的夢想一度被同學嘲笑胸無大志。后來,當新移民的身份使她受到質疑時,她對這座城市多了種無力感。她曾以全市中考前五十的優异成績考入開平第一中學。而在香港求學,卻難以進入與她水平相匹配的名校。許多學校都認為新移民的英文水平不高,不願意接受她,甚至連筆試面試的機會都吝於給予。她苦笑道:「我幾乎是哀求著學校門口的叔叔阿姨幫我打個電話去校務處,看會不會有學位,看能不能讓我考試面試。」幾經艱難,關嘉利被培敦中學錄取,為考取名校,她付出了很多努力,最終被香港中文大學錄取。她說:「我不怕辛苦地努力著、苦干著,都是為了證明很多東西都是我靠自己的努力換取而來的。」關嘉利表示,很多香港人對新移民的感覺和印象都不太好,認為他們都是來搶資源,甚至什麼都不做拿取綜援,坐享其成。「我要證明我不是侵蝕社會資源的人,我有付出,也得到了回報,我并沒有搶,也沒有掠奪,我是沒有敵意的。」顯然,香港人對新移民的標簽化使這個女孩承受了許多本不該這個年紀承受的東西。她徬徨過,迷茫過,掙扎過,當時她眼中的香港像一個巨大的、無邊際的牢籠,將她籠罩在黑暗中,她想要逃脫這里,一座從來都不屬於她,卻又壓得她喘不過氣來的城市。然而,她卻發現香港的一切已漸漸嵌入她的血液,而她對家鄉的記憶也停留在當年,兩地文化、生活環境拉開了她與家鄉的朋友之間的距離。直到再也找不回從前熟悉的感覺時,她知道自己已經回不去了。

  「在那些無法逆轉的改變中,我只能帶著一種無可奈何的心情嘗試去理解這讓人措手不及應對的一切,無論是朋友還是家鄉,這大概是每個移民的必經之路吧。」關嘉利很無奈地說道。

  一座無法割舍的魅力之都

  當被問及如果可以重來,是否還會來香港時,關嘉利沉默了片刻后,抬起頭堅定地回答:「這個為我設定了重重路障的城市,我曾經想逃走,但是這些年過去,我竟然毫不猶豫地選擇再來一次,那是一種不知道從心里哪個角落竄出來的堅決和篤定。」九年的時間,當她回過頭重新審視,她竟發現自己的根早已深埋在這片土地。這里是她的第二個家,她熱愛她的家。關嘉利眼中的香港,每個人畫地為牢,以非刺蝟式的防御著外界入侵,看似冷漠,卻深藏著一種人情味。她至今仍清楚地記得大學時做街訪,陌生的爺爺奶奶會招呼她去喝茶聊天;下雨天被困在地鐵出口時,好心人撐傘送她回去;差點暈倒在火車時,有人願意親自扶她到用戶服務台。

  「香港人就是這個樣子,貌似對陌生人漠不關心,但看到陌生人有困難的時候,最願意幫助別人的又是他們」,關嘉利津津樂道地講述著。然而,香港最吸引她的地方在於它是一座充滿機遇與希望的城市。「在這樣一片土地上,只要不懶惰,只要願意爭取,它便不會虧待你」,關嘉利說道。她回憶起第一次做兼職的情形。當時她到維園做奧運會文化推廣大使,連工作所需的履歷是什麼都不知道,憑著一股拼勁,被聘請了,在維園工作了整整八個月。當她捧著第一個月賺來的兩千多元回家時,那種難以言喻的興奮和自豪至今仍記憶猶新。七年以來,香港記錄和見證著她的成長,有痛苦,也有歡笑,使她對香港的感情發生了轉變。她在《七年》一書的封底寫著這樣一段話:「在等待永久居民身份的這七年,也是自我定位的關鍵七年,當初父母的移民決定打開了我的世界,我在徬徨、迷茫、尋找與掙扎之間,逐漸明白父母所在之處便是我的家。香港,是我的扎根之所,也是我須維護的家。」對香港的歸屬感并非來源於永久居民身份的那一紙證明。她坦言,那個時候的她即便手里狠狠地握著永久身份證,卻得不到心里的真實感和著地感。到了現在來到香港的第十年,社會上發生的很多事情,如中港兩地的矛盾等,引發她更多的思考,她發覺自己對這座城市的感情已超乎自己的想象,她關心它的命運,在乎她的未來,她願意把自己扎根於這座城市,以這座城市為背景成長。

[责任编辑:董慧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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