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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媒:德國人為何願意接納難民

2015-09-18
来源:參考消息網

  【美國《基督教科學箴言報》網站9月14日文章】題:為什么德國願意接納難民?不光是因為對納粹暴行的愧疚(作者莎拉·米勒·利亞納)

  德國前所未有地向尋求避難者敞開了大門。這個國家在思考自己應該和不該做什么,以便使這種好客之情持續下去。這是德國新的一面。在二戰以來最大規模的人口流動當中,該國的責任感、優勢地位和融合其他民族的信心使之成為歐洲的人道主義燈塔。

  “新的同情心態”

  不過,盡管該國具備意願和能力,但不可能包辦一切。昨天,德國在與奧地利的邊界實施管控,從而震驚了歐洲。有數千移民通過這處邊界進入慕尼黑,單單12日就有1.3萬人。外界認為,此舉不光是為了應對湧入德國的創紀錄的人流,也是為了在各國司法和內政部長今天在布魯塞爾舉行會晤時督促歐盟共同承擔責任。

  德國新出現的“歡迎文化”在該國各地受到贊揚,但並未在世界范圍得到響應。德國正處於脆弱時刻:這場危機對歐盟構成了成立以來前所未有的挑戰,全世界都在觀望德國如何在危機中發揮領導作用。在這樣的背景下,歡迎的情緒可能會減退。

  柏林自由大學的政治文化教授哈約·豐克說,如果德國能保持這種“新的同情心態”,這將是個曆史性時刻。

  他說:“這股每座城鎮湧入無數人的浪潮在德國曆史上是絕無僅有的。只要(政界人士)真正履行職責,這種同情態度就能保持下去。”

  慕尼黑成為尋求避難者進入德國的門戶,也成為歡迎文化的中心。12日,隨著一群疲憊不堪的尋求避難者抵達慕尼黑的火車總站,大家圍攏過來,開始鼓掌。一個抱孩子的男子說:“謝謝,謝謝。”

  這些移民乘車前往一個非官方的接待中心。中心總是擠滿了人,志願者人數從30人到200人不定。其中許多人是來此度假的男男女女。他們在盡力幫忙,比如清理不斷增加的食品和衣物包裹,或者從事阿拉伯語的翻譯工作。一名想從事志願工作的女性遭到拒絕,原因是這樣做對候補名單裏的人不公平。另一名男性兩次試圖向該組織捐助現金,但他們不肯接受。

  觸動曆史神經

  敘利亞男孩艾蘭·庫爾迪的屍體被沖上海灘;移民們在邊界關閉後被困在匈牙利;另有難民因窒息死在奧地利的一輛卡車裏———這些畫面使本地的冷淡和漠然情緒一掃而光。不過,這種震撼是發自內心的,觸動了曆史的神經。

  正是在德國,一個規模不大但滿懷仇恨的群體帶頭發動了歐洲針對難民的最暴力行動,其中包括“歐洲愛國者抵制西方伊斯蘭化運動”在過去一年裏縱火攻擊難民中心和舉行示威遊行。此類抗議活動在德國東部尤其聲勢浩大,因為那裏的失業率極高,與外國人的接觸也較少。在慕尼黑之類的大城市,土耳其人、阿爾巴尼亞人和希臘人的群體不斷擴大,外國人往往被視作文化多樣性的源頭,而不是教育和醫療系統的負擔或者文化和宗教沖突的根源。

  不過,仇恨引發的行動並非僅限於局部地區,所以無法把它們解釋為地理現象。全國各地的德國人都感到恐懼,因為這些行為引發了對希特勒右派崛起的不安記憶,在國家社會主義的發源地慕尼黑尤其是如此。

  德國政治觀察家說,把踴躍的志願服務視作贖罪行為是錯誤的。這其實是一種反抗。慕尼黑現代曆史研究所副所長馬格努斯·布雷希特肯說:“我看到這些(反難民情緒的)場面時,我覺得大家脫離了時代,他們的觀點、詞彙和語句與20世紀20年代和30年代頗為相似。”

  捍衛21世紀德國

  如此說來,“歡迎文化”是在捍衛21世紀的德國。

  或者,按照巴伐利亞州居民維爾博爾德-瓦亞吉奇的說法:“我們現在終於有機會說出,‘我們是德國人。我們是好客的。’”

  就在10年前,德國還不太說得出這句話。當大批南歐人和土耳其人在50年代和60年代湧入德國時,他們被稱為“外籍工人”,因為德國希望他們將來能返回祖國。90年代,鐵幕消失引發了難民潮,巴爾幹戰爭迫使許多人背井離鄉。在這種情況下,德國政府的態度(按照科爾總理直言不諱的說法)是,德國“不是移民國家”。

  如今他再說這樣的話就是錯誤的。經合組織去年公布的數據顯示,德國超過了除美國之外的所有國家,成為全世界第二大移民接收國。

  德國走到這一步是基於曆史經驗和務實態度。豐克說,“歡迎文化”不僅是對“痛苦記憶”的回應,也是數十年來形成的一種發自內心的表達。德國在50年代對納粹暴行三緘其口,後來終於正視了排斥“他人”的真正含義。該國汲取了未能融合“外籍工人”的教訓,也從90年代爆發的針對難民的騷亂中汲取了教訓。經過了那段曆史,該國10年前得以與伊斯蘭教“開始對話”。

  裨益而非負擔

  也許更重要的是,德國意識到,本國迅速老齡化的社會需要這些移民。

  經合組織國際移民處的高級官員托馬斯·利比希說:“公共輿論長期認為,增加移民是解決德國老齡化問題的對策之一。”

  德國放寬了有關外國工人的法律,同時試圖從遠達中國的地方吸引高技術工人。如今,有些人也在難民身上看到了希望,尤其是高技術的敘利亞難民。各商會敦促德國降低企業雇傭這些人的難度,從而凸顯了德國的觀點,也就是吸納移民是一種裨益而非負擔。

  在許多城鎮,對低技術工人的需求也很大。

  克裏斯托夫·卡曼招募難民在慕尼黑和上巴伐利亞貿易與手工藝商會當學徒。他說,巴伐利亞州的小行業2014年有4700個空缺的學徒位置,特別緊缺的是屠夫、面包師和建築工。今年,他們已經靠來自敘利亞、阿富汗和伊拉克的年輕難民填補了其中130個位置。

  如今,正是這種經濟安全性使得德國成為歐洲的領導者。許多德國人以超級大國的樂觀和自信態度面對移民潮。

  困難不可小覷

  中午,馬蒂亞斯·文德博恩關上了兒科診所的窗戶,出門趕往該市最大的難民中心。為成立全天候的“難民診所”奔走兩年之後,他在這裏成立了非政府組織Refudocs。他說,該中心需要一個“概念”:專業醫生,以及在激情不斷消退的情況下能夠維持下去的支付體系。

  文德博恩說,起初並沒有打造這種管理體系的意願。他說,當地政府想對這個問題置之不理,指望問題會自行消失。事實並非如此。

  Refudocs開始運作之前,尋求避難者只有在能找到醫生時才能接受治療。由於全國各地的醫院和診所面臨的壓力越來越大,所以這種做法很快就無法維持了。如今有大約70名醫生(其中許多人已經退休)輪流當班,由州政府支付工資,以保證診所正常運轉。

  文德博恩說:“所有人都願意來幫忙幹幾周。不過,從長期來看,這還不夠。這個問題還將持續數年,所以我們必須確立高標准。”

  文德博恩堅信,德國能應對這個問題。他說:“可能會有7000人同時抵達火車總站,但現在不會構成問題了。他們現在有概念了。”

  許多人堅信,德國很快也將有個概念。文德博恩的同事希爾達·哈多恩說:“德國是全世界最富裕的國家之一,為什么不幫忙呢?”她今天獨自向被迫把孩子留在土耳其的母親們提供治療。

  不過,所有人都很清楚,德國不可能單槍匹馬完成這項任務。如今,人們都把目光轉向布魯塞爾,看歐盟對德國暫時關閉邊界的決定有何反應。這會為在歐盟各國重新分配難民的配額制度爭取到更多支持嗎?

  在一個工作日,慕尼黑火車總站在一個小時之內有4列滿載難民的火車進站。工程師京特·韋爾勒騎著自行車來到車站。

  他說:“最好是形成雙贏局面。他們需要我們,我們也需要他們。”

  不過,他承認,他有點懷疑如何能實現目標,同時又不至於不堪重負。他在談到今年一年之內可能抵達德國的難民人數時說:“100萬人可是個不小的數字。”

[责任编辑:郑婵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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