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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藝騷男的私房話

2016-03-04
來源:鳳凰讀書

 “哥又買了條豹紋褲衩。”

“真騷!”

語言的魅力在于多變,同樣的話置于不同語境,則有坎離之相。騷,放在自己老婆身上定是奇恥大辱,若放在別人老婆身上,便带着十分豔羨。以騷形容男人如今也頗流行,依表現形式可分明暗,一個男人騷,還有文藝氣質,便可達爆的程度,周白就是其一。上面那番對話是我虛構,但安在周白身上顯得那麼貼合,他隨時可能會這般向妹子展露自己的詩才與無恥。

手中摩挲着《無聊世界的正經事》,這是周白獻出的第一次。詩言志,歌詠言。了解一個寫作者的內心世界,必要通過作品。書中泰半文章我早有領略,不少都是我與周白的佐酒佳肴,故而,我清楚每篇文章都出自他的至情至性,堪稱一個文藝騷男的私房話。

逝川可咒,我與這個騷男相識不覺已六度春秋。同時南下謀粟于春申報館,曾于浦江東岸共居陋室,又都是古代文學出身,話題自然不少,當然,酒喝得更多。雖同屬土象星座,但我二人皆性格外露,他更不羈。如果你對處女座有“龜毛”的印象,相信看完這本集子會有三觀顛覆的感受,也不排除這貨記錯了生日的可能。我的擇友觀以才、趣為鵠的,有才無趣者憨,有趣無才者鄙,都令人倒胃。猶記與周白初飲便以悲劇收場,這廝住進了醫院,陪伴他輸液的那個不眠之夜我也認定了此人可交。誠如他文中所言:在真實的世界里,被稱為性情中人的人,別管其他的,已夠人羨慕的了。

周白是來自鄉間的才子,生長于中原古地,村中第一個走入名牌學府的人。我始終好奇他的童年經歷,這樣的一個人會是來自何樣的家庭?讀了他的桑梓憶舊,我只得回到天賦論的原點,這是一個注定與文字結緣的人,祖师爺賞飯。他的故鄉至今仍不富足,物質如此,文化上更是荒涼,直到上學他才有了正式的名字。周白的童年能看到带字的東西已屬奢侈,糊牆的舊報紙,盜版的《宋詞三百首》,甚至光棍排遣寂寞的地攤文學……在懵懂的年紀,生吞活剝下去,一點點消化吸收,知識饑渴讓他學會了敬惜字紙。過分早慧的心靈和跳躍的思維,縱然身處大都會都顯得不容于世,何況閉塞的山村。我秉持一個觀點,一個人成熟要看他是否善于獨處,是否會與自己對話,周白在這方面覺醒太早,12歲拿起筆寫下了第一首詩。缺少談話對象的童年,書中的古人成了周白的知己,他陪着他們哭、陪着他們笑、陪着他們風花雪月、陪着他們鐵馬冰河。“那些作者就像我自己,坐在村口,愁緒萬端而又不可捉摸。我發現,心事那麼美。”

如果只有少年維特的煩惱,尚不足以支撐持續的寫作,讀了周白筆下的盧照鄰和梁遇春,你的心會被灼痛。這是一個文人應有的悲憫,也飽含着惺惺相惜的扼腕。盧照鄰自沉的穎水離周白故鄉不遠,他去憑吊了這位初唐詩人。在碑文中,周白讀出的不是一代天縱英才,而是一個身心俱潰的《唐朝病人》。老杜的“爾曹身與名俱滅,不廢江河萬古流”,在他眼中也沒那麼心馳神往。梁遇春病逝時年僅26歲,寫作《梁遇春的1932》時,周白27歲。或許是有感生命無常而恨無垠,他做出了又一次人生抉擇,辭去報館公職,開啟一段說走就走的旅程。

一年的時間,萬余元游走七國,大英四級的底子和各國男女交流無礙,盡管有些場合只需要肢體語言,但我還是無限佩服。暴亂的埃及街頭、淳朴的老撾山寨、絕美的斯里蘭卡海灘,還有那視約炮兒為生命的北京大叔、I want you不離口的泰國人妖、以及贈他手鏈的韓國妹子……這一路奇遇濃縮筆端,你可看作窮游手冊,也可看作情色小說,總之是美文,從里到外的美。騎行從上海至北京是這廝又一樁奇葩行,1300公里,酷暑盛夏,累得像狗一樣吐舌,被google地圖誤導入絕路,見證了中國底層社會的真實一面,喝了無數場大酒,住過南北各色的洗浴中心,到北京人已整容,比去歐巴國徹底。這段窮游的經歷,為周白带來了些許談資,幾家媒體請他座談窮游經驗。如果把周白只看作一個背包客,那是小覷他了,這廝的窮游誰敢說沒有追摹先聖的雄心?如果你文本細讀,也許會從他任誕佯狂的外形中讀出潛藏深處的真實周白。

每一個寫作者都有鐘愛的意象,周白獨獨對豹紋褲衩不舍不棄。在他的筆下,豹紋褲衩似乎是萬能語匯,談什麼都可以扯上,只是我至今都沒讀懂這廝到底寓意為何?《無聊世界的正經事》談論最多的還是情感,見心指性,有悟性者可秒變把妹達人,文藝女青年會瞬間戀上這廝。為暢銷起見,在此恕不便透露。周白並非濫情之輩,但對涉世未深又愛好文藝的妹子還是頗有殺傷力。盡管這廝始終強調自己把妹靠的是顏值,我還是奉勸可愛的妹子們一定先讀其文,再識其人。這樣,你會因才華而寬宥一個騙子。

讀無用之書,做有趣之人。《無聊世界的正經事》最想跟你說的就是這句話。春姑娘來了,我們脫下了秋褲,盡情去奔跑吧。對周白,我有一句良言相奉:褲衩還是要穿,不必單戀豹紋,無妨換腈綸試試。自带靜電,保暖又解悶兒!

[責任編輯: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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