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對南,夏天涼快,好舒服,又有雀仔叫,無車聲……」著名時裝設計師鄧達智,在家鄉元朗屏山清暑軒,細說小時在軒內閣樓的快活時光,然而舊時風光好,現在人心不古,古雅書室變雜物間,風水塘變停車場,村內衛生環境日差,但將意見反映予同村有話事權的兄弟「沒乜用」,只招來「以暴易暴」的后果,他只能從自己做起,保衛鄉郊環境及文化,能做多少就多少,首步要做「無薪業餘清道夫」。香港商報記者 鄭玉君
鄧族在屏山開基立業800年
鄧族在屏山開基立業約800年,到鄧達智,已傳至26代,香港第一條文物徑亦設在屏山。幾百年的光陰,歷史和傳統肯定沉厚,族人愛不愛,關心不關心,到現代社會已變得很個人。鄧達智肯定是愛與關心的一員。
在采訪當天,陽光很燦爛,將屏山文物徑的古建築照得一片金黃色,光暗分明,鄧達智拿著手機,將那些窗框、回廊、門柱、灰塑等,拍個不停,「早幾天都好陰,見到這種天氣,心情好好,不過不是時常有,要趕緊拍。」在文物徑的一些建築里,鄧達智細數它們與其家族的關系。
共有16名兄弟姊妹8男8女
鄧達智共有16名兄弟姊妹,8男8女,其中10人是細媽生的,他母親生了6個,有3名姊姊,2名弟弟。他3兄弟的名字就來自達德學校,即愈喬二公祠(在1931年至1961年間,達德學校在此開辦,是屏山各村子弟讀書之場所),「智仁勇為三達德,所以我叫達智,2名弟弟叫達仁、達勇。」清暑軒漏窗的對聯則是姊姊「桂香」名字的來源;「紅日當窗花絢錦,和風繞檻桂生香」,桂花多子,父母自是希望早出生的姊姊能帶來多些弟弟,這反映傳統中國人繼后香燈的思維。
清暑軒太多兒時美好回憶
他在清暑軒磨蹭好長時間,因為這里有太多回憶,有美好的,也有令人揪心的。「阿爺在這里住,初中時我成日在閣樓瞓著」,他難忘閣樓時光,涼風拂拂,沒有嘈雜的車聲,清早起來,只聞鳥聲,但軒內一些畫、祖先相、金木神枱、溫州彩色玻璃,早年被人偷光。他估計是熟人做的,但欲查無從。連祖先相也全拿去賣,真不敢相信,鄧達智說更多離譜事發生呢!例如:在聚星樓附近一帶風水塘漸變成大型停車場,沙塵廢氣撲面而來;有140多年歷史的述卿書室,數十年前就已拆卸起屋,僅餘門樓及匾額,恍如空心老倌;覲廷書室的外牆披掛大量雜物,俗不可耐;鄧氏宗祠外泊滿車輛,堵塞風水……
極力反對村內文物遭破壞
不是說,中國是禮義之邦嗎?鄧達智覺得這只是一句口號,「先賢知道你們不是這樣才說,用來陶醉自己」,尊師重道,敬重祖先,這些文化中國人并不重視。他不諱言,這數十年,因極力反對村內文物遭受破壞,引起外人注意,因此才被保留下來。「但有人因此不高興,覺得好似祠堂都畀蒙我,但你們的職責不是要保護祠堂嗎?」他說將該些問題向有關人等反映沒什麼用,因大家是同一祖堂兄弟,一些人又只會「發爛渣」,最終難道要他「以暴易暴」?
村落環境可反映社會面貌
除了傳統文化遭受破壞,村內衛生環境也不好,鄧達智化身「清道夫」,走過每一條巷里,見到垃圾都主動檢走。屏山雖是村落,亦足以反映整個社會面貌。他感到回歸后,香港衛生環境變差,不少人覺丟垃圾不是問題,在車廂大聲講電話旁若無人。「這個案之前也跟人說過,我坐西鐵出市區,坐在鄰座的女士衣著光鮮,是那種用電話指揮人做事的人,但她將紙巾丟落地,我跟她說:『小姐,你跌蒙紙巾。』她執起紙巾放在一旁,到南昌站時,她起身就走,我又跟她說:『小姐,你漏蒙澫!』她才很晦氣地將紙巾拿走。」
最弊現時無家教又無校教
他指這種問題廣泛存在各階層,「最弊現時無家教,無校教,又太多條例阻礙,社會之間出錯了,政府又無監察,全部死曬!」雖然整體環境看來不好,但他明顯不消極,希望做一些事情喚醒大家,「做業餘清道夫,不過無薪的,會清潔郊野公園,但做好自己條村先」,他會聯繫志同道合朋友開始清潔自己的家鄉,跟住是接觸元朗的民間組織、學校等,清潔元朗一帶,培養清潔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