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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博拉來襲,有反思要有感動

2016-04-26
來源: 鳳凰讀書 作者: 鄭渝川

書名:《血疫:埃博拉的故事》作者:(美)理查德·普雷斯頓譯者:姚向輝出版社:上海譯文出版社

 1976年7月,一個不為人知的病毒突然在非洲大陸顯現。在蘇丹的埃博拉河流域,從小村莊到恩紮拉鎮,再到別的村鎮,快速傳遍周邊所有能夠傳播的地區。這是一種令人意想不到的凶猛病毒,傳播速度快,易于傳染,會讓宿主在很短時間內死亡。“病毒像炸彈似的集中醫院,在患者之中肆虐,又從醫院向外,像鏈狀閃電似的打穿患者的家庭”;病毒將醫院迅速變成了停屍房,不僅如此,患者還呈現出“發狂、精神錯亂、人格解體、類似僵屍的行為。有的垂死者脫光衣物,沖出醫院,赤裸裸地渾身淌血……似乎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這種致死率高達50%的病毒,如果在當時進一步擴散到非洲中部,幾周內就可以到達喀土穆、開羅,緊接着就是歐洲和亞洲的各大都市,再席卷到全世界。但幸運的是,這種病毒隨之消失在埃博拉河流域的叢林中。

兩個月後(1976年9月),後來被命名為埃博拉病毒的另一種分支紮伊爾埃博拉毒株向人類下手。一位老师在8月底在紮伊爾(剛果【金】)的叢林中度假,吃了野味,隨即感覺不舒服,到醫院打針。當時的非洲,注射器都是多人混用的,這位老师感染的病毒因而迅速在周邊傳開,五十五個村落遭遇滅頂之災。紮伊爾埃博拉病毒比之前的蘇丹埃博拉病毒更具攻擊性,可以向人體發起閃電戰,很快時間將整個人體變成包含病毒粒子的黏液體,人體內的膠原變成稀泥,最終會化為一攤血水。

埃博拉病毒在紮伊爾引發巨大恐慌。一場人道主義危機隨之上演,該國封閉了事發區域,任由感染者及本來有機會生還的暫未感染者自生自滅。在封閉之前,感染病毒的死者經過取樣,送往了歐洲和美國的一些頂級醫療院所,為世衛組織和科學家揭開病毒謎團創造了條件。

埃博拉病毒是迄今為止,對于人類生命形成了最強烈威脅的病毒,傳染烈度和速度都超過了艾滋病、SARS。2014年,西非再度爆發埃博拉病毒疫情,包括美國、日本、歐洲國家、中國等世界主要國家采取的應對方法,與1970-1980年代時的思路沒有太大差別,即仍主要借助于隔離、控制傳播、輔助性治療來斬斷病毒的傳播鏈條。這個病毒的疫苗和專用抗生素的成效都有待于檢驗。

在早期人類文明的多神教,以及後來形成的幾大宗教中,對于世界末日的描繪,恰恰就包括類似于埃博拉病毒的爆發場景。進入現代以來,從哲學家,到普通人,越來越多的人終于意識到,人類社會借助于工業化、現代化進程在地球上進行的無限度擴張,是不可持續的,病毒大爆發成為了某種带有懲罰意義的警示。

美國一流的非虛構作家、《紐約客》撰稿人理查德•普雷斯頓,擅長以非虛構手法來處理科學題材的案例故事。《血疫:埃博拉的故事》是理查德•普雷斯頓歷經十年寫成的一部科學案例經典。這本書可以看成是埃博拉病毒的發現和擴散史,刻畫了這種凶猛病毒的侵襲下,已發展到很高組織化程度和技術水平的現代人類社會所表現出的高度脆弱性。

埃博拉病毒,艾滋病,以及其他許多讓人感到頭痛的新型病毒、病症,凸顯了人體、人類社會的免疫脆弱。但反過來,這些病毒、病症之所以密集出現于20世紀中期之後,就在于這幾十年來,人類社會深度介入自然界,幾乎真正做到了覆蓋整個世界,捕食過去從未被社會主流列入食譜的猴子等野生動物,探險、獵奇的進逼蝙蝠等野生動物棲息的偏僻山洞,等等。如果以野生動物的視角,以前很多個世紀里的人類從未如此強大,也未曾如此貪婪和不知滿足,這讓野生動物陷入了空前的脆弱性。

野生動物、自然環境在人類活動面前的脆弱性,以及埃博拉病毒侵襲下,人和社會體現的脆弱性,就這樣契合為一體,這也是《血疫:埃博拉的故事》一書所要傳遞給讀者的核心警示。

整本書不但描述了埃博拉病毒所到之處,掀起一片血雨腥風的慘烈狀況,不少患者個例的染病發病細節的描繪,甚至讓怖小說大师斯蒂芬-金也驚呼震撼;而且也清楚的反映了從非洲到歐洲,再到美國等國家,醫學科學家、醫療工作者、防疫工作者、軍隊等多類群體為應對埃博拉病毒侵襲带來的巨大威脅,打破隔閡,建立起的協作體系。可以認為,埃博拉病毒的擴散范圍從一開始就受到了限制,而沒有真正引發一場擴散至全球的超級疫病危機,靠的就是科學家、醫護人員不畏個體犧牲的盡心投入。

[責任編輯: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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