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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克爾的認錯,甩鍋“太有技術含量”

2016-09-22
来源:觀察者網

  作者:初心

  事實和民意不可無視,在強硬了一年後默克爾首次示弱,而她機智地把鍋扔給了“時光”,而且還是倒流很多年的時光。

  2017大選在即,在老家滑鐵盧,在柏林被打臉,她終於流露出一絲悔意。但對於大多數德國人而言,為這一幕已經等得太久了。

  9月19日,德國總理、基民盟主席默克爾在黨內高層會議上表示:“如果時間可以倒流,我情願回到多年前,這樣聯邦政府和所有責任承擔者都可以更好地為應對2015年夏天的情況做足准備。” “我正在努力不讓2015年的情況重現。沒有人願意看到相同的情況反複出現,我本人也不希望。”

  她指的是2015年夏天以來德國及歐洲地區湧現的百萬移民潮。希臘政府公布的登記數據顯示,到達歐洲大陸的人群中只有十分之一符合戰爭難民的資格,其中有大量應被劃定為經濟目的移民,而他們中許多都自認為“是被默克爾邀請來的”。也許默克爾曾以為能一手鑄成政治豐碑,然而現實很殘酷:它正在各個層面繼續演變為撕裂德國社會和人民的災難。

  事實和民意不可無視,在強硬了一年後默克爾首次示弱,而她機智地把鍋扔給了“時光”,而且還是倒流很多年的時光,言下之意無非是:

  1)我錯了,但不是因為我推行了2015年開始的難民政策,是聯邦政府和所有責任承擔者多年來沒有做好預防工作哦;

  2)我都認錯了啦,2015年的情況不重現就好啦。

  與此同時她堅持要執行原有的難民政策,否定了要求為接受難民數量設上限的可能性。

  沒想到原來你是這樣的默克爾,確實甩得一手好鍋。

  當她說“我們做得到”,她做到了什么

  慕尼黑市民弗萊利斯在接受媒體采訪時說:“德國的秩序正在發生巨大的改變。以前一切井井有條,極少出亂子。那時家裏不用關門,鄰裏關系緊密。現在由於盜竊問題嚴重,家家裝上了防盜系統。許多女性晚上不敢出門,坐火車要左顧右盼。”

  在高呼“我們辦得到”一年之後,德國社會已經被持續不斷的難民潮打上不可磨滅的印記。德國每年花在難民上的錢在200億歐元左右,人口密集地區的住房壓力變得越來越沉重,科隆的群體性侵事件和近期發生的一系列惡性襲擊事件也令安全成為了德國人最關心的話題。

  慕尼黑是接待難民最多的德國城市之一,也是德國經濟發達然而住房最緊張、成本最高昂的城市。弗萊利斯全家以前是基民黨的擁躉,目前在考慮選擇其他政黨。他們一家對默克爾態度的改變並不在於難民本身,而是因為默克爾的難民政策給德國社會帶來巨大的負面變化,她卻仍不思變。

  弗萊利斯的觀點和轉變在德國民眾中有相當的代表性。

  對默克爾難民政策怨聲載道的還有地方政府。根據德國國家體制,短時間內猛然接待如此大量移民/難民的任務被強制分派給各級地方政府承擔,聯邦政府只提供其中的部分資金。默克爾的難民政策等於在未作任何協商和准備的情況下,給地方政府強加了資金和設施的負擔。

  因此,先有2015年10月巴伐利亞州政府威脅要起訴聯邦政府未采取有效措施限制難民湧入,今年年初出現了小城市長把30多位難民運到總理府表示管不了的鬧劇。最近德國小城吉森也對包括其所在的黑森州在內的13個聯邦州提起訴訟,要求他們支付用於照料上千名被強制分配到該市的未成年難民的安置款1400萬歐元。

  2016年7月,16個聯邦州即要求聯邦政府為安置難民資助80億歐元的費用,並分三年下撥,即今年15億,明年25億,以及2018年40億。然而聯邦財政部長Schäuble態度強硬,明確表示不予發放,稱只有所有聯邦州制定了安置難民的方案並核實了所需費用之後,才會有商量的餘地。

  問題的症結在於,除了2015年一聲令下打開大門,高呼口號“我們做得到”,在過去的一年裏,默克爾自始至終沒有回應極度抓狂的各級地方政府的呼籲,提供周詳的應對舉措和資金支持。

  德國科隆經濟研究所(IW)公布的最新研究報告顯示,2016年和2017年,德國政府需要在運輸難民、建造難民營以及提供食品等諸多方面花費500億歐元。每位難民每年在住所、食品以及福利等方面的開銷達到1.2萬歐元。另外德國政府每年還需要在每個難民身上投入3300歐元供其參加語言班以及移民融入課程的學習。

  這樣算下來,每個難民每年需要的花費達到1.5萬歐元。報告中預計今年德國境內難民數量約為152.5萬,明年為216.3萬。報告指出,如果地方和中央政府不在其它方面節省開支,那么新一輪借貸風潮的危險就在眼前。

  默克爾媽媽成功地把聯邦政府捆綁地方政府帶進了一個無底巨坑。

  誰的機會?什么機會?

  2015年的最後一個夜晚,默克爾笑容滿面地發表新年致辭,讓德國人民把難民潮看作是“德國的一次機會”,在她致辭的時刻,許多德國人和遊客正如同往年一樣,興致勃勃地走向科隆火車站和大教堂准備慶祝新年。與往年不同的是,就在2016年的鍾聲敲響前後,根據官方最後確定的報案數據,至少有881位女性不得不奮力擺脫那些有意識地糾結作案、群起性侵她們的男性“難民”。

  在一個對歐洲信眾有宗教意義的現代城市裏,就在著名的大教堂旁邊,居然發生女性被視為玩物群體猥褻強奸的事件,而有的犯案者甚至要求警察客氣點,因為“我們是默克爾請來的客人”。德國人民和國際社會震驚了,科隆事件成為德國民眾對難民政策和它帶來的宗教影響及社會效應嚴厲審視的機會。

  這種奇葩的“客人論”在德國貫穿了過去的一年: 在最近發生的事件裏,有難民因為齋戒節沒有甜品供應而一把火燒了杜塞多夫的難民營;有難民拒絕所在城市為他們提供的1歐元工作(在德國領取失業金的本地居民同樣需要以這種形式回饋社會),因為“客人是不需要工作的”;有取得難民資格領取救濟金的人群陸續回到敘利亞等地“度假”.......

  然而,主人的日子卻過得有點捉襟見肘。

  根據德國最新的《貧困報告》,德國人中窮人的比例約占15.4%,按德國人口估算,這相當於1250萬人,其中約340萬退休人員。退休人員的貧困現象頗為突出,自2005年以來,其貧困率的上升幅度是其它年齡層的10倍。在德國,每五個兒童就有一個生活在貧困線下。2015年11月23日,德國國家數據署公布信息顯示:目前德國失業或求職人員中有三分之一,也就是107萬人,他們每天能拿出來的支出不足以果腹,而每十位德國居民中就有一位需要得到政府的各種經濟支持或救濟。

  德國福利聯合會主席鮑爾(Bauer)說,目前對貧困的恐懼甚至已經波及中產階層。

  在貧困現象引起公眾和政界討論的時候,默克爾卻表示她的政府為貧困階層做得夠多了,相對比她對難民事務的熱衷和熱情,在現實的困局中德國的這些“主人們”接受到的信號無非是:機會是“難民”的,而你什么也沒有。

  德國右翼黨AfD的夢幻年

  從一個小眾黨派起家卻迅速擴張,AfD黨已經進入德國16個聯邦州中的10個。最新戰況中,它分別在默克爾的老家梅前州和總理府所在地的柏林成為領先黨派。媒體調查發現,該黨新黨員裏有相當一部分是並不激進的德國偏老年中低收入階層。

  梅前州是德國失業率和貧困率最高的州之一;數據顯示AfD得票率最高的那部分柏林市區區正是窮人最集中的區域。

  AfD最新的野心是要殺入國會成為全國第三大黨,這將會是德國的政治災難。德國媒體和政界比較一致的觀點是:默克爾的難民政策和她一直以來罔顧批評的強硬態度是這個黨派風生水起的根源,是她將不可能的機會向該黨雙手奉上。

  伊斯蘭國事先張揚的勝利

  早在默克爾強推她的難民政策之前,伊斯蘭國就已經宣稱將會利用難民湧入歐洲的機會,讓它的“戰士”混入歐洲制造恐襲。即便普通遊客入境也需要持有有效證件和簽證,然而德國的門就這么對難民打開了。德媒稱,目前在德國入境後沒有做任何身份登記就消失的所謂難民就有50萬之多,德國當局對此束手無策。

  巴黎和比利時的恐襲事件證明德國的開門政策為伊斯蘭國打開了方便之門。今年7月對於德國人是一個艱難的時段,接二連三由難民制造的恐襲事件令他們知道,擔心已久的在自家門口被屠殺的噩夢開始了,並且噩夢似乎看不到盡頭。

  一份來自德國國家安全機構的調查報告顯示,目前德國境內共有43000名伊斯蘭激進主義者,1000多人被列為恐怖嫌疑人,450人更成為德國政府嚴密監視的危險對象。每次監視的不力都會讓德國民眾付出生命的代價。而那消失的無法監控的50萬人中有多少所謂“戰士”?還有多少在支持和挑動德國本土的“獨狼”?

  德國還是那個原來的德國嗎?

  開門伊始時默克爾曾經說過,不贊同她的做法去歡迎難民,就不是她的祖國。她的人民用投票率作出了回答。而最近為挽頹勢她又說,童鞋們不必擔心,今日德國就還是我們原來擁有的那個德國嘛。

  然而,至少默克爾已經不是過去十年被廣為尊重和推崇的MUTI默媽了。德國媒體有關“默克爾時代已經過去”的論調隨處可見。

  德國電視二台政治諷刺節目“今日秀”新一季首期節目就聚焦在默克爾的難民政策上。默克爾在節目中被惡搞成一個小醜娃娃,在絞刑台上遭到人們投擲爛蘋果的懲罰。德國《商報》評論說,默克爾是“孤獨的女總理”,她執政的最新篇章,就是“失去人民”。

  有網友感慨:“她終於認錯了!”

  但獲得更多認同的觀點是:“一邊認錯一邊繼續犯錯?這搞法從不可能在政治上成功好嗎?!難以置信。她真想就這么說服我們,還是她沒把我們當回事?這個女人越來越不可理喻了。”

  前些天我在商業街上遇到了這位老人,他的頭發和眉毛已經花白,默默地坐在路邊做著手工木玩具。在他面前的小桌子上貼著一張白紙,上面寫著:“工作好過乞討!”跟我一樣,陸續有行人停下來跟他閑聊幾句或買點東西,每一位都滿心敬意,也許都有點心酸。征得同意我拍了一些照片,我不知道老人家認為他心中的德國有沒有被改變,但他想傳遞的信息,或許代表著大部分人心中的那個德國。

  你問我自己怎么看?

  最近一年我和閨蜜們的約見都互有默契地訂在中午;在遭遇了若幹次被一群男性尾隨的不安經曆後,我默默地戒掉了在社區公園晨跑的習慣,買了一台跑步機。

[责任编辑:许淼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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