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面子上酸得直皺眉頭，但安陽的父母官們心里還是很受用的。如果要按新《環境保護法》和相關環保法規認真執行起來，別說丟烏紗、蹲大牢，至少「斷胳膊斷腿」是一定的。不但安陽是這樣，全國各地大都如此。稍有常識的人都知道，一般違法污染大戶，大都是GDP大戶，基本都是政府的大兒子，即央企或各級地方國企。按照「治污必須壯士斷腕」的新精神，早就應該滿地的「斷胳膊斷腿」了，但是用自己的左手砍自己的右手，不但官爺，任何人都下不了手。所以，總是「翠花，上酸菜。」

 

　　酸菜何時換咖啡？

 

　　這情形翻譯成內地官方語言，有位地方官員是這樣闡述的：「關鍵是，一個地方產業結構的沉，治理基礎的薄弱，往往并不是說改馬上就能改的。」所以，君子動口不動手的約談，「重重地拿起，」擺POSE，把姿態做足，然后「輕輕地放下」，你酸，我酸，大家酸。反正「能施加點面子上的壓力」，好歹也顯示了環保部的最大努力。

 

　　追根求源，據說，「約談」的流行起於本港。四十年前，廉政公署成立伊始，當年的ICAC警務人員首創了請喝咖啡的「約談」機制。廉政公署的「約談」絕非大而化之的談話，「請喝咖啡」是開心事，但如果「喝咖啡」的邀請是廉政公署發出的，誰都會嚇出一身冷汗。漸漸地，「廉署咖啡」也就遠近馳名了，成就了廉字咖啡品牌。

 

　　「約談」的流行也漸漸傳播於內地，樓價高漲的時候，政府約談開發商；食用油漲價的時候，發改委約談中糧等大腕；就連雙11臨近之時，工商總局還在約談阿里巴巴、京東等巨頭。但不知是否「橘生淮南則為橘，橘生淮北則為枳」。ICAC的「約談品牌」，在內地竟變成了婆婆嘴，變成了翠花的酸菜。別的事情不敢說，要「斷胳膊斷腿」，就必須敢動真格的，喚回青山綠水藍天，重新吸上清新的空氣，僅上酸菜是不行的，要敢於像本港ICAC一樣，請喝咖啡。

 

　　路人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