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長久

　　國務院副總理馬凱23日在人大會議上作的關於統籌推進城鄉社會保障體系建設工作情况的報告中首次透露，備受各方矚目的機關事業單位養老保險制度改革方案業已擬訂，并經國務院常務會議和中央政治局常委會審議通過。改革方案的核心內容，是黨政機關、事業單位建立「與企業相同基本養老保險制度」。自此，紛擾已久的企業、事業社保待遇雙軌制問題，將得以逆轉。

　　但細細研讀之后筆者發現，內地距離真正徹底地廢除養老保險雙軌制還有不小的距離，而且還要防止出現雙軌制由明轉暗的問題。

　　美好社會要向特權宣戰

　　2013年權威調查報告表明，職工養老金與機關事業單位退休人員養老金差距較大，而且公務員工作期間不參加社保，不繳納養老保險費，在職和退休兩頭不吃虧。24日也有報道稱，中國有3700多萬人不用自己支付養老金。

　　雙軌制有悖社會公平，引發百姓不滿，幾乎每年兩會都有關於取消養老金「雙軌制」改革的提案。而本次改革回應了上述訴求，基本思路是機關事業單位建立與企業相同基本養老保險制度，目標在於縮小機關事業單位與企業職工之間待遇差距，促進社會公平。

　　筆者分析認為，該項改革之所以能在2014年的年末破題，是因為中國大環境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本屆中央政府特別注重追求維護社會的公平。養老保險雙軌制的核心是讓黨政機關、事業單位工作人員享受特權，而歷史告訴人們，蘇聯亡黨亡國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存在特權階層。

　　所以，中國將「平等」作為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內容之一，作為追求美好社會的重要內涵之一。最近幾年內地反腐，老虎蒼蠅一起打，就是向官員特權和腐敗開戰。廢除養老保險雙軌制，同樣是要廢除特權，維護社會公平。

　　破除特權說易行難

　　中國內地上個世紀90年代建立退休雙軌制，快馬加鞭，只用一年。而廢除這個雙軌制，內地走過了漫長的二十多年。人們一直在問，企業改制，買斷工齡，彈指一揮間，而廢除退休併軌就這麼難嗎?

　　現在內地已宣告要告別雙軌制，養老保險改革方案已獲通過，那廢除雙軌制也會是立馬可待的嗎?筆者認為，事情還沒有這樣簡單。該項改革的基本思路是一個統一、五個同步，但真正實行起來還是會遇到許多的問題，廢除雙軌制還在制定方案階段，就已有消息說，如果讓公務員養老保險由單位和個人繳費，那其工資或現普漲。如果是這樣，那廢除雙軌制就注水了，就要打折扣了。黨政機關、事業單位明面上是自己支付養老金了，但這一筆錢很有可能是通過漲工資的方式變相地由官方出了。

　　該項改革強調，機關事業單位職業年金與基本養老保險制度同步建立。職業年金制度指的是為了改善參加者的養老待遇水平，在基本養老保險之外建立的補充養老保險計劃。這一措施如果實施不當，有可能引發新的養老金不公平，偏離雙軌制改革的初衷。因為針對企業職工的企業年金發展緩慢，未能起到補充養老的作用。截至2013年底，企業年金參保職工僅占6%。也就是說絕大部分企業職工與企業年金無緣，僅能依靠基本養老保險獲取退休后的收入來源。而公務員的職業年金制度將由國家統一實施，普遍參加，如果比照企業年金制度政策規定，個人按工資的4%，單位按工資5%的稅收優惠比較繳納職業年金的話。機關事業單位工作人員將享受9%的額外繳費激勵，如果考慮到投資帶來的复利效應，應該能較好彌補雙軌制改革帶來的基本養老待遇的下降。

　　如此一來，尽管養老金的「雙軌制」改革破冰，但是由於絕大部分企業職工只能獲取基本養老金，而機關事業單位從業人員在基本養老金之外，還將享受額外的職業年金待遇，可能產生新的不公平。所以，政府在解決養老保險雙軌制問題的同時，也要及早解決雙軌制由明轉暗的問題，加快企業年金計劃發展，使得企業職工也能與機關事業單位從業人員一樣，在基本養老保險之外獲得新的養老金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