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鈕文新:“貨幣戰”根本不由自主

2015-09-24
来源:金融界

  “貨幣戰”不是誰主張不主張的問題,也不是你想打就打、不想打就可以不打的問題。在開放條件下,這個世界上只要有人在打“貨幣戰”,那你就跑不了,“不打”的結果一定是“被打”。這不由某一個國家的政策決定。

  下半年以來,貨幣市場利率(SHIBOR)變動幅度不大,但一直處于上翹狀態。盡管貨幣市場利率波動沒什么不正常,但在壓低企業融資成本的時期,這樣的持續上翹不好,央行有責任壓住利率水平。畢竟,中國PPI已經下滑到-5.9%的水平,而貸款基準利率還有4.55%,兩者疊加,中國企業貸款真實的基準利率高達10%以上,這對企業而言,負擔過重。

  所以,繼續壓低利率水平依然有很長的路要走。我現在最為擔心的問題是:央行為了穩定人民幣匯率,而不愿壓低利率。在我看,這將是非常錯誤決策。因為,當全球經濟再度面臨巨大風險之時,中國經濟無論如何都必須轉向內需為主。所以,貨幣政策必須依據國內的經濟狀況去制定,而不要過多考慮人民幣匯率問題,更不能因為穩定匯率而允許利率上行,或者被匯率綁住手腳。

  當然,從利率經驗看,非美經濟體貨幣都存在一個重要的問題:上山容易、下山難。所謂“上山”指的是升值過程。升值過程是大量“熱錢”涌入的階段,這是貨幣升值國家的經濟會呈現“虛假繁榮”景象。但一段時間時候,麻煩就來了。首先,升值過程中所產生的“實際貨幣緊縮效應”,使國內經濟受到長期而嚴厲地打擊,內需極度虛弱。其次,經濟基本面的慘淡已經是整個經濟體經不住金融市場的風吹草動,而極易被市場理解為貨幣高估。兩者相加,結果是什么?升值可以是數年的過程——這就是上山容易,但貶值——下山就不一樣了,它很可能是急速、大幅的事情,所以不受傷的概率極低。而急速、大幅的貨幣貶值往往意味著危機。

  去看看日本、東南亞各國不是這樣嗎?急速而快速的本幣貶值,預示著國民在大量兌換外匯并存入外國銀行或投資到境外。這不是很麻煩的事情嗎?所以,對于抑制這一情況的、最基本、也是最有效的方法是:關閉資本賬戶,或實施嚴厲的外匯管制。我不知道中國是不是已經做好這方面的準備,但無論如何應當做這樣的準備。

  正因為過往經驗告訴我們:在人民幣匯率問題上“上山容易,下山難”。所以,現在謹慎小心是必要。但絕不能因噎廢食,而放棄讓人民幣匯率回歸適度的努力。而在這樣的努力,越晚越被動。因為,利率高企的時間越長,經濟內需越弱,貨幣高估越嚴重,貶值壓力越大,越容易受到攻擊。所以,我們必須盡早做好防控準備,在有控制的前提下,允許人民幣進入略微低估的狀態。然后,才會真正實現有序波動。這樣做的結果,也同時釋放了中國貨幣政策的手腳,為進一步壓低企業融資成本創造條件。

  我想,中國股市應當歡迎這樣的匯率手段。只有這樣,貨幣政策才有條件保持適度地寬松,股權價格才可能向上浮動。最關鍵的是,中國實體經濟的金融環境才有可能獲得根本改善,實業生產、消費才有可能良性循環。

  現在我們的問題是:許多決策部門或領導不承認中國經濟問題是貨幣過緊問題,沒有意識到貨幣松緊條件需要與強勢貨幣國家橫向比較的問題。這是個大問題。“貨幣戰”不是誰主張不主張的問題,也不是你想打就打、不想打就可以不打的問題。在開放條件下,這個世界上只要有人在打“貨幣戰”,那你就跑不了,“不打”的結果一定是“被打”。這不由某一個國家的政策決定。所以,中國可以“不打貨幣戰”,但關鍵是你有什么辦法在開放條件下“不被打”,做得到嗎?盡管我認為“三元悖論”存在嚴重問題,但如果我們真看懂了“三元悖論”,那就必須意識到:“貨幣戰”根本不由自主。這也是為什么歐洲和日本必須跟隨美國一起大肆投放貨幣、壓低本幣幣值的關鍵所在。(來自作者博客)

[责任编辑:李曉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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