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智峯強搶女職員手機,事件迄今仍在發酵。事發翌日,在看過閉路電視的鐵證之後,立法會行管會一致同意,向他發出強烈譴責信;就連他所屬的民主黨,亦在當晚凍結他的黨籍;前民主黨主席劉慧卿甚至公開說,許智峯不適合留在民主黨及立法會。可是,事隔一天,黃營口 卻忽然變臉,先是民主黨更改立場,推翻此前指如有譴責議案會投棄權票,改口表示尚未決定投票意向;至於其餘公民黨、議會陣線等,則沒有再靠邊站、不表態,而是強硬表明不支持罷免。
搶奪事件引發公憤
其實,今次事件概無丁點討論空間,是非對錯可謂小學生皆知。搶奪他人財物本就千萬不該,搶劫他人且是女生手機,則更觸動公眾神經。眾所周知,今日手機已是大家極之珍重的私有財產,尤其裏面私隱一旦遭人偷窺,就連兩夫婦都恐因此反目,更何況許智之於女職員?他搶去手機後,還獨自在男廁待了十多分鐘;究竟他在裏面幹了什麼?女職員當時便害怕至哭。也莫說,在搶奪過程中,男女之間還有大量身體接觸……論嚴重程度,這雖跟#MeToo的「性侵」存在相當距離,可是,箇中所涉及的橫蠻暴力,特別是加諸女性身心之上,卻肯定不能等閒視之,並理所當然地引起社會大眾的激烈公憤。
議員前途注定已毀
道德上,許智峯罪名既已成立,接下來的問題是,他要被判處什麼刑罰?他的連番道歉是否足夠?以至應否影響到他的立法會議員資格?向來捍衛女權的劉慧卿,便選擇「大義滅親」,明言許智不適合續當議員及黨員,這誠反映了一個女權主義者的強力立場。然而,她既不代表黃營,也不代表民主黨。本來,黃營整體均無打算為許智峯辯駁,因為他勢必大量流失女性票源,亦即總支持度料至少大削一半,其連任議員的前途肯定已完,是故其他同路人都跟他割席,以免遭受他的連坐牽連;不過,即時罷免他的議員資格呢?黃營則由傾向護短變為積極護短,其兩日間的今是昨非,裏面無疑或涉其他政治盤算,也不排除心存僥倖覺得坊間或認為許智峯「罪不至死(議席之死)」。
問題是,許智峯的議員生涯無疑已如活死人般,充其量僅能扮演黃營投票機器,而不能再做什麼其他政治動作;果如是,黃營有必要盲目護短嗎?難道保住他的議席,就不怕遭這位「豬一般隊友」拖累嗎?
的確,許智峯的議員資格若何,須視乎立法會內有否三分之二議員通過譴責。依目前立法會議席分布看,唯有全體建制派議員再加5位非建制議員,才足夠達到三分之二的門檻;換言之,若然黃營堅持護短,確可保護許智峯議席安全。不過,假如許智峯因此被判入獄,情況則必不一樣了。《基本法》雖規定,被判監禁一個月以上者,尚不會自動失格,後面仍須三分之二議員通過解除職務;不過,如果許智真箇收監,屆時輿情就不能同日而語,試問黃營還有可能抵住洶湧群情?試問黃營還有什麼護短空間?據悉,警方正循三個方向調查事件,分別是盜竊、刑事毀壞、不誠實取用電腦,單是前者的最高刑罰已為判監10年。當然,以案情看,許智峯所犯罪行未必會遭重判,可是判監1個月以上還是不無可能。一旦被判刑3個月以上,根據立法會條例,他更將自動喪失議席,無須經過立法會的議決。現時黃營不願棄卒,隨着執法和司法的工作不斷推進,尤其相關程序往往曠之日月,便意味黃營將不時受此醜聞拖住……一旦判監結果敲定,黃營才作棄卒必然後悔莫及。
說到底,許智峯的議員資格若何,既是一個政治決定,也是一個法律決定,但歸根究底還是一個道德決定,因前兩者亦始終根據道德二字作準及制定。無論他能否保住議席,又或能否逃過牢災,一個失德的人必然前途堪虞;堅持護短者,其道德水平、政治水平、法治水平,同樣可想而知。
李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