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鮮之前已面臨聯合國和美國的嚴厲制裁,新列入“黑名單”的這些目標,與美國原本就沒有交易往來,更不可能在美有任何金融資產。』
在和家人行將結束夏威夷度假飛返華盛頓的前兩天,美國總統奧巴馬趕著簽署了一份行政令。白宮據此發佈聲明稱,針對朝鮮“多起挑釁行為”,特別是索尼影像娛樂公司遭駭客攻擊事件,美國對朝鮮3家實體及10名個人實施制裁。就在昨天,在行政令簽署兩天后,朝鮮外務省作出了憤怒回應:這是美國對朝鮮充滿敵意的如實體現,制裁不會弱化朝鮮,反而會讓朝鮮更加堅定貫徹先軍政治路線。
值得特別關注的是,白宮2日發佈的聲明強調,制裁行動是美方回應的“第一部分”。在筆者看來,作此行文頗有講究,極具深意。其一,當然意味著制裁還有後手,奧巴馬在開始新年假期前的最後一場記者會上,指名道姓指責朝鮮,聲稱將對朝所謂網路攻擊行為,採取“適當行動”,最新制裁措施無疑是這“適當行動”的一部分,顯示制裁將分步驟分階段連續進行,這也是美國首次以網路攻擊為由,對朝揮舞制裁棒。第二,強調第一部分,意在變相撇清美方和朝鮮去年底遭遇的大規模網路攻擊的關聯。眾所周知,朝鮮去年底連續多日遭遇網路攻擊,全國斷網,攻擊甚至還蔓延到了朝鮮的通信網路,3G手機通信一度出現中斷,外界當然懷疑,針對朝鮮的大規模網路攻擊,是美國進行的報復式網路戰。美國高層此前對媒體的相關查詢不置可否,未作正式回應,但令人矚目的是,竟有匿名政府官員向媒體放風,稱斷網行動可能是朝鮮上演的“苦肉計”,至於這種低級說法到底有沒有人信,那是另外一回事,但美國官方撇清責任的姿態明顯,強調“第一部分”,也印證了這種意圖。第三,要坐實對朝鮮發動網路戰的指控。聯邦調查局的實名指控出來後,在美國網路安全界乃至媒體上一直有質疑存在,認為指責朝方黑索尼網站的證據並不充分,甚至有專家懷疑,駭客攻擊可能是索尼內部人所為,或至少有內部人士參與,而且朝鮮方面也一直否認發起網路攻擊,並建議和美方進行聯合調查。最近,針對美方指控的質疑聲已占上風,英國《經濟學家》雜誌網站前日專門刊文,認為美國指責朝鮮駭客攻擊太草率。美國政府選在此時出手揮棒,就是為FBI的指責背書,在索尼被黑這事上,美國就是認定朝鮮了。就像當年打伊拉克前,美國堅稱薩達姆囤積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冒煙的槍”鐵證如山,但美軍在伊拉克掘地三尺,也沒找到哪怕一縷煙。
《經濟學家》雜誌分析認為,如何應對有關朝鮮的網路攻擊指控,對美國而言構成戰略挑戰,但筆者以為,美國這所謂第一部分制裁措施,某種意義上是業已脫靶、目標游離的回應。比如美國這次實名制裁的這10人,到底和索尼駭客攻擊事件有怎樣的關聯?恐怕美國官員現在都說不清楚,《紐約時報》的報導指,實際上這些人大多和朝鮮的導彈及武器銷售有關。指責別人搞網路攻擊,棒子落到負責軍火貿易的人身上, 這難道不是遊移目標嗎?
具體分析,所謂制裁很大程度上只具象徵意義,美國更看重的其實是“第一部分”的信號意義。朝鮮之前已面臨聯合國和美國的嚴厲制裁,新列入“黑名單”的這些目標,與美國原本就沒有交易往來,更不可能在美有任何金融資產。美聯社也分析,這10名受制裁朝鮮人無一與“駭客”攻擊有關,而3家實體均關聯朝鮮的國防領域。美方制裁的目的,正是朝鮮外務省昨天所稱的“敵意體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