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3月5日與義大利總理齊倫會晤後,普京推掉了一系列活動:臨時取消出訪哈薩克斯坦;推遲和南奧塞梯代表的條約簽署儀式;取消和聯邦安全局高官的會面……淡出公眾視野長達十日之久。引發各國媒體猜測。
各種紛遝而來的八卦消息讓克里姆林宮新聞官員疲于“闢謠”——有人說普京打獵受傷在住院治療,有人說普京感染流感要臥床休息,有人說普京陪女朋友阿蓮娜去瑞士生孩子了,還有人說普京剛整了容正在恢復期……最勁爆的當屬英國小報《星期日郵報》的“曝料”:普京被一群發動政變的聯邦安全局特工與軍人控制,已失去人身自由。以至於普京的新聞秘書迪米特裡·佩斯科無奈地表示:“我們可以組織一場比賽,看看誰能得最佳假新聞獎”。
在所有猜測中,“政變”說無疑是最不靠譜的一個,未來俄羅斯發生政變的可能性也很小。
普京權力的基礎,是他賴以發跡的俄羅斯強力部門。聯邦安全局與軍隊被牢牢地掌握在普京手中,並忠心耿耿地為其效命。
在西班牙及其誕下的拉美諸多子國的軍人中,存在一種“如果國家遭遇危難,軍人有必要站出來奮力拯救國家”的責任感——這是西班牙世界軍人榮譽的一部分。所以在伊比利亞與拉美,一旦國家陷入動盪,軍事政變就極有可能發生。
然而這個經驗並不適用於俄羅斯。本質上講,俄羅斯是一個東方式的帝國,軍人被文官集團穩固控制,就算發生政變,也只是文官集團內部鬥爭的外部延生,而軍人本身,並不具有太多自主性。
而另一群有能力控制軍隊發動政變的寡頭們,也沒有這樣做的動機——普京上臺後,那些敢於和他作對的寡頭,或被迫流亡,或牢底坐穿。而順從于他的寡頭,在他的庇佑下都獲得了大量的經濟與政治利益。去年歐美對俄羅斯進行的制裁或許稍微損害了寡頭們的利益。但對他們來說,在一個已經固態化的分肥體制下,“維持現狀”才是最明智的選擇,任何的不確定性,都極為危險。
西元1453年,東羅馬帝國(拜占庭)被奧斯曼土耳其所滅。其後,莫斯科大公伊凡三世迎娶拜占庭帝國末代皇帝君士坦丁十一世的侄女索菲婭·帕列奧羅格公主,根據當時歐洲的繼承傳統,伊凡三世已具備了對拜占庭頭銜的宣稱權以及領土的擁有權。自此以後,東正教的中心轉移到莫斯科,“第三羅馬”這個概念也開始被廣泛使用。驕傲的“救世主”天命感成為幾個世紀裡這個國家不斷擴張的精神動力——從15世紀起到20世紀末,俄羅斯一共進行了46場戰爭,而僅有三場屬自衛性質。成功地從一個領土僅有數百平方公里的東歐僻壤小國,發展為一個橫跨歐亞的世界性帝國。
去年年初,普京對克裡米亞的行動以及在烏克蘭東部進行的戰爭,讓俄羅斯飽受國際社會質疑與孤立。招來制裁的同時,也使得俄羅斯民眾的生活水準普遍下降。但是普京支援率的不升反降顯示出(最新民調顯示其支援率為86%):俄羅斯民眾顯然驕傲于這種“光榮”的孤立。
在今天俄羅斯政界,除了通過亮獠牙、秀肌肉營造出“硬漢”形象的普京以外,也沒有第二個人可能具備如此之高的人望。政變一旦發生,後普京時代的俄羅斯將會成為一個沒有一股政治勢力能夠整合起資源的混亂競技場——這顯然不符合精英的利益,也不符合民眾的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