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來,日本在野黨和普通民眾多次掀起反對新安保法案的民間示威遊行活動,尤其是8月30日的國會前大示威,冒雨集會的人數達到12萬人,同一天,日本這樣的示威達到300多起,示威人數達到100萬人左右。日本媒體大規模報道民間的反對呼聲,以及安倍內閣支持率的低下。面對潮水般的反對聲浪,安倍內閣為何要“執意”推動安保法案?這背後的邏輯往往容易忽略。
2015年6月底,在日本媒體進行的輿論調查當中,認為有必要審議相關安保法案的比率達到49%,認為沒有必要的占43.8%。7月中旬的輿論調查顯示,認為有必要審議相關安保法案的比率為27.5%,認為沒有必要的占61.5%。到8月15日,安倍發表談話之後,認為有必要審議相關安保法案的比率為29.2%,認為沒有必要的占62.4%。我們可以看到,支持審議新安保法案的比率,最低的時候也可以達到27.5%。這將近1/3的人,他們都是安倍右翼政策的鐵杆支持者。這部分人群不能籠統地認為他們是日本的右翼勢力,他們絕大多數屬於日本的普通民眾,卻在支持安倍內閣的右傾政策。
安倍之所以能強勢推動安保法在參議院通過,正是由於這樣的支持率,這是他政權支持的基本面,是他能夠強硬推行政策的政治和群眾基礎。我們不能看到百萬人的示威遊行就籠統地認為安倍已經失去了民意,這樣無助於客觀理解日本的國情。
那麼,這將近1/3的國民,為什麼會“死心塌地”地支持安倍的相關安保法案呢?這恐怕是多方面原因所造成的。
第一,日本自民黨右翼勢力及其安倍政權,長期追求大國化目標,修改憲法、釋放軍事力量是他們所期待的最佳途徑。但是,由於修改憲法的門檻太高,安倍只能通過在政策上解禁集體自衛權,制定相關安保法案,架空憲法限制,釋放軍事及其戰爭權力。這種政策得到了一部分右傾化選民支持,他們和安倍類似,主張伸張日本國家和日本民族的權力。但是,絕大多數情況下,他們只看到了相關安保法案帶來的軍事和戰爭權力,卻沒有想清楚戰爭可能帶來的慘痛後果。這和第二次世界大戰時,部分日本民眾支持軍國主義的擴張政策的情況如出一轍。
第二,安倍政權在推動相關安保法案的過程當中,不斷通過政策解說和輿論引導,欺騙日本民眾。美國房子失火,很快會殃及日本,日本只能夠去幫助美國滅火。這就是安倍在電視上宣傳,日本要通過獲得戰爭能力去幫助美國,而實際上是維護日本的利益。這種電視遊說,很容易獲得一部分國民的理解。卻忽視了日本獲得戰爭權力與幫助鄰居救火本質上並不相同,不僅會以戰爭的手段打擊到對方,也會使自身遭受到戰爭的損害。
第三,不斷地渲染日本的安全危機,包括朝鮮核武器的威脅、中國軍事增長的威脅、東海的危險、南海的危險威脅等等,渲染日本的不安全感以獲得日本民眾的支持。這和二戰當中,日本政府宣傳遭受到ABCD包圍圈的威脅、自身的存立安全受到嚴重挑戰何其相似!這部分日本民眾,在安倍政府的渲染之下,過分地誇大了危機的存在。
即使是將近1/3的日本人群支持安倍政府推動新安保法案,也往往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只是看到了政府故意誇大、片面渲染的一面。由此而言,這部分人其實也是遭到欺騙的群體。但是,如果這樣的勢力不能得到遏制,就還有可能擴大比率,甚至能夠支持右傾勢力的極端發展。第二次世界大戰中,法西斯國家和軍國主義勢力之所以走上侵略的不歸路,就和他們與本國民眾這種不正常的互動有很大關聯。這種危險的存在,是應當警惕並且汲取的深刻曆史教訓。(作者:周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