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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迅又一手稿現身 周作人卷尾手書題記

2016-11-30
来源:北京晚报

   為得見魯迅手稿真跡,全國多位“魯研大咖”昨天下午齊聚紹興魯迅紀念館,舉行了一場魯迅手稿與《古小說鉤沉》研討會。

  中國人民大學人文學院院長孫鬱、北京魯迅博物館常務副館長黃喬生、北京大學人文學院教授高遠東和上海魯迅紀念館原館長王錫榮等魯研專家,以及美術史專家、書畫鑒定家、收藏家,群賢畢至,以一種特殊的學術研究方式,紀念魯迅先生誕辰135周年暨逝世80周年。

  魯迅手稿屬於國家一級文物,大多收藏在博物館裏。目前,紹興魯迅紀念館藏有周作人捐贈的魯迅《古小說鉤沉序》手稿,算是紹興魯迅紀念館的鎮館之寶。而昨天現身的《古小說鉤沉•齊諧記》文稿,與《古小說鉤沉序》手稿同源,為魯迅先生1911年前後手書。

  研討會現場,專家們仔細鑒賞手稿,連稱“大飽眼福”,連存放手跡的木盒也沒落下,內外看了個仔細。  

 

  手稿由周作人“背書”

  手跡文稿四頁對開,近400字,輯錄了“董昭之救蟻王”、“沈縱遇鬥山王”等五個奇聞逸事,共六條,是《古小說鉤沉•齊諧記》章節較為原始的版本。

  在魯迅手稿的卷尾,有其弟周作人的兩行題記:“右魯迅手寫古小說鉤沉稿貳葉,計其時當在中華民國初年也”,並有他的一方印鑒:“十堂私印”。

  有專家認為,魯迅書法前期與周作人相似,筆劃提頓鮮明,而後期字跡較為圓潤,這幅手稿的字跡與魯迅先生那個時期的字跡非常吻合。

  北京大學人文學院教授高遠東說,首先,手稿真假要看來源,要有出處,這兩樣都能確定。此外,周作人的字跡有很強的個人氣息,加之蓋有私印,所以這次現身的魯迅手稿是真跡無誤。

  “現代有人模仿魯迅的字跡已到了以假亂真的地步,但無人能模仿周作人的墨跡。因為周作人的字跡變幻莫測,這與其經曆境遇有關,加之周作人的這兩行題跋寫於上世紀60年代,已到了其書法非常成熟的時期,幾乎無人可以模仿,加之周作人此跋距今尚不遙遠,稍懂行的人就能辨別。”上海魯迅紀念館原館長王錫榮解釋補充。

  研討會上,所有專家對於這次現身的魯迅手稿真跡都表示了肯定,而周作人的“背書”成為專家們認同的重要根據。  

 

  

 

  2016西泠秋拍

  魯迅(1881~1936)書、周作人(1885~1967)跋《古小說鉤沉—齊諧記》完整章節

  文稿四頁兩開鏡片

  約1911年作

  出版:《現代中文學刊》,2016年03期。

  參閱:

  1。《魯迅全集》第八卷P345-350,魯迅著,人民文學出版社,1973年。

  2。《魯迅<古小說鉤沉>手稿》,國家圖書館古籍館編,浙江古籍出版社,2008年。

  說明:

  此為魯迅《古小說鉤沉》完整章節“齊諧記”文稿四頁兩開,後有魯迅二弟周作人跋語。魯迅手稿市所罕見,完整篇章之文稿更是鳳毛麟角。此為已知市場中最為重要且篇幅最長的魯迅手稿,對了解魯迅早年治學門徑及周氏兄弟的情誼都有特別意義。

  齊治源舊藏,由其家屬友情提供。附天津市藝術博物館開具之退賠清單,及退賠時之原配木盒。另附齊治源手書“查抄經過”一文,可謂流傳有緒。鏡片裝裱當在“文革”之前,背面存抄家登記標簽。

  25.5×23cm×2(鏡片:65×23cm)

  手稿是公案的“佐證”

  “這個是真跡,但不是當初的定稿。”研討會上,有魯研專家提出,國家圖書館《古小說鉤沉》手稿中不存此篇。

  那么,由此可以推斷,此稿或為《古小說鉤沉•齊諧記》的最早版本。該稿共輯錄“齊諧記”六條,其中同一故事抄錄兩次,內容簡略,偶有重複,尚未輯校,也未排列順序,系較為原始的面目,殊為可貴。

  《古小說鉤沉》是魯迅費時最長、最為重視的著作之一,早在他17歲離開紹興到外地求學之前,就開始了輯佚。1909年從日本回國後,他潛心從事《古小說鉤沉》的輯校,至1912年春完成初稿。

  1926年,陳源在《晨報副刊》上發表《致志摩》一文,攻擊魯迅的《中國小說史略》抄襲日本人鹽穀溫的作品,引發了魯迅“剽竊”公案。

  魯迅在公開場合講述的《中國小說史略》“六朝小說”部分依據的就是自己輯錄的十冊稿本,這十冊稿本即為《古小說鉤沉》。

  現場的一位魯研專家認為,此次手稿真跡的出現,再次為魯迅先生正名,同時也為這段公案魯迅一方增添了新的“佐證”。

  手稿見證周氏兄弟情

  《古小說鉤沉》也飽含著拳拳的兄弟之情。“周氏兄弟都為此書作出了貢獻。”昨天,在場的魯研專家們回顧了《古小說鉤沉》的過往。

  在輯校此書時,周作人曾參與抄錄,初稿完成後,魯迅以周作人的筆名“起孟”發表序言。此事被周氏兄弟共同的好友許壽裳贊為“以利讓弟,以名讓弟”,說明了魯迅對周作人的關愛。

  1923年,周氏兄弟失和後,魯迅搬出北京的八道灣,諸多手稿、藏書均未帶走,遂為周作人所有。“在後來的一段特定歲月中,周作人經常會贈送朋友魯迅的手稿,而這些朋友也會‘曉事’地禮尚往來,這使得不少魯迅手稿藏於民間。”北京魯迅博物館文物部主任劉思源說,現在“浮出水面”的手稿真跡,大部分都是那時周作人“送人”的手稿。

  1936年,魯迅去世後,周作人在《宇宙風》上發表《關於魯迅》一文,首次披露魯迅試圖以周作人的名字發表《古小說鉤沉》的事實,並贊魯迅“做事全不為名譽”的作風,認為“這是求學問弄藝術的最高態度”。

  從此可見,這份手稿也是周氏兄弟情誼的見證。

  手稿從何而來?

  這份《古小說鉤沉•齊諧記》從何而來,成為昨天所有與會人員的關注點。

  西泠拍賣公司一位負責人介紹了手跡的來源,是天津書法篆刻家、收藏家齊治源的家屬將手跡公布於眾。齊治源已於2001年過世。

  1966年8月,齊治源在“文革”中被抄走了四大箱文物。“文革”結束十餘年後,齊治源終於迎回了當年被沒收的珍藏,當時退還清單編號為2489的“魯迅手稿”即為《古小說鉤沉•齊諧記》。

  “今年是魯迅先生誕辰135周年暨逝世80周年,全國各種紀念活動不斷,魯迅的‘手跡’也在不斷浮出水面,但真跡卻很稀少,在日本和香港的拍賣市場上,甚至出現過贗品。”王錫榮說,相對於魯迅真跡的經濟價值,學者更在乎其學術上的研究價值。

  北京魯迅博物館常務副館長黃喬生說,今年是紀念魯迅先生的“大年”,這次手稿真跡的出現引發學界重視,或將引出更多的私人藏家拿出手中的珍藏,對於學術人員來說,即便是有一個電子版的影印手稿,也是對魯迅研究的推動。

  “《齊諧記》手稿是從紹興走出去的,如今又回到了紹興,是一種因緣際會,如果能留在紹興也是一段佳話。”一位魯研專家感慨。

[责任编辑:林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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