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署「打虎組」成員細述調查許仕仁案感受,左起:李慧兒、余振昌、羅貝雯。記者 崔俊良攝
【香港商報网訊】記者黃雪峰報道:一封匿名告密信,成功協助廉政公署打「大老虎」。歷經6年的調查與審訊,震驚政商界的前政務司司長許仕仁及新地高層涉貪案,於2014年以許仕仁、新鴻基地產前聯席主席郭炳江、新地前執董陳鉅源、港交所前高級副總裁關雄生等4人罪成,判監5年至7年半落幕,廉署調查團隊成員日前與傳媒茶敘,細述調查過程中的感受。
搜證猶如玩拼圖游戲
這宗香港史上牽涉前政府官員層級第二高的案件,始於廉署在2008年底接獲的一封匿名告密信。由於案件涉及前高官與大地產發展商,性質敏感,基於保密需要,調查團隊在初期僅有3名成員,后來才擴至5人,當中包括廉政公署執行處處長(政府部門)余振昌、總調查主任羅貝雯與李慧兒。
余振昌憶述,在早期階段,廉署掌握的資料有限,調查焦點落在積金局、禮頓山及顧問合約,當時發現許仕仁在沒有交租的情况下居住禮頓山單位,雖然許仕仁與郭炳江其后提供了解釋,惟他們認為有關說法「似是而非」與「曖昧」,未能百分百釋除懷疑,但因找不到進一步證據,調查一度陷入膠着狀態,他形容當時猶如在玩拼圖游戲,必須花費大量時間重整案情,尋找失落的部分。
法證會計組幫助極大
早在2009年初已參與調查的羅貝雯表示,當時最大的困難在於調查範圍極廣,包含許仕仁在2000年至2009年期間擔任公職時處理過的事宜,他們總共約見過逾120名證人、查閱過逾230個銀行戶口、以及大量政府及其他相關文件等,再加上時間久遠,增加了調查難度。廉署在調查過程中,發現涉案人士以迂回方式,經過多個戶口、甚至海外戶口轉帳。
羅貝雯憶述,案件的轉捩點出現在2011年底,調查團隊發現許仕仁除了新地顧問的收入外,仍有幾筆其他收入,以及財務公司借貸,決定擴大調查範圍,希望查清許仕仁的財務狀况與資金流向,法證會計組當時提供了極大幫助;同時,調查人員亦須整合檢獲的日記、文件、銀行帳戶等資料,釐清案情。
堅持信念終取得成果
廉署於2012年3月采取拘捕行動,李慧兒在5月始加入團隊。她憶述,當時的調查行動已結束,由於余振昌與羅貝雯需以證人身份出庭,按照法例,她不能與證人接觸,即使對案情有疑問、亦不能詢問兩人,只能靠自己與其他同事。她又笑言,由於案件在高等法院進行審訊,加上對方聘請的是著名的律師團隊,他們以嚴謹態度準備出庭文件,而從文件的影印、釘孔、面積與顏色均下了一番工夫。
這宗震驚政商界的案件,最終以4人罪成落幕,余振昌認為案件考驗了調查人員的韌度,因為如果他們輕易就放弃,案件將無以為繼,但大家始終堅持着信念,最終取得成果。他又說,每個涉案人士與單位均透過律師團隊與他們接觸,形容對方的律師團隊皆是響噹噹的人物,在互動過程中獲益良多;「新地案」審訊期長達半年,他形容這是一場「消耗戰」,因為他們在每日結束審訊后都會返回辦公室,與同事準備翌日需用到的材料。
彰顯香港法治與廉潔
余振昌形容,案件顯示出香港的法治精神與廉潔的核心價值得到彰顯,反映了廉署堅守維護香港廉潔的決心,同時亦顯示出廉署人員一直貫徹無畏無懼、不偏不倚的執法精神打擊貪污。他指出,今次是本港首次引用串謀公職人員行為失當這條控罪,在經過不同司法程序后得到法庭肯定,終審法院其后更引用「黃金枷鎖」概念,他認為這是對公職人員及試圖利用貪污或其他手段破壞公職人員應有操守的人士的一個適時警告,希望政府日后考慮將此條控罪納入《廉政公署條例》第10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