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国际机场第三跑道项目鸟瞰图。（资料图片）

　　作者：李哲

　　「三跑」融資方案日前出台，由議員到輿論的焦點，都集中到零售債券發行方面，包括債息的高低、發行量的多寡等等。站在服務市民的立場而言，以上取向固然最能貼近受眾;然而，這實非宏觀思考的應有之義。

　　發債買賣乃零和游戲

　　債券發行乃一買一賣的零和游戲，亦即買賣雙方存在一定的利益對立：市民多獲債息之「得」，意味着機管局多付債息之「失」。僅僅將視角放到市民認購債券的獲益面看，甚至要求機管局提高債息、提高發行量之類，其結果必然會推升機管局的融資成本，繼而令「三跑」的整體成本增加。

　　「三跑」財務顧問報告的融資方案說，為了滿足1415億元的造價開支，建議透過3種方式籌集：470億元來自營運盈餘，260億元來自向旅客徵收的機場建設費，餘下690億元來自對外融資——當中，包括發行300億至430億元的機構債券、向銀行貸款200億至300億元及發行30億元至50億元的零售債券。單是690億元的融資部分，以年息5厘推算，總利息支出便料高達170億元。

　　站在「三跑」成本考慮，利息開支應愈少愈好。有鑒零售債券的息率較機構債券高1.5厘，多發3年債券的話即涉多付2億元債息，所以，零售債券的比重亦應愈少愈好，并不應該盲目擴大。公民黨郭家麒建議增加零售債券的比率，表示「讓商業機構賺，不如讓市民賺」，其民粹思維實在不言而喻，渾沒考慮到機管局的成本增加。弔詭的是，與公民黨關系密切的公共專業聯盟，其召集人黎廣德卻批評機管局此舉乃為「籠絡人心」，認為額外利息取自機場建設費和盈利，是故「非常不公平」地以多數旅客補貼少數債券投資者。反對派自己的自相矛盾，一方面說要「多益街坊」，另方面卻指「籠絡人心」，其為罵而罵、為反而反，真箇教人哭笑不得。

　　避免不必要的政治成本

　　其實，要減低「三跑」成本，尚有一個上佳辦法：直接由公帑注資解決。始終，如果一個人本就不乏現金，何必還要問人借錢、白白支付利息?機管局情况類同，即使她不隸屬任何政府部門，但卻是一個政府全資擁有的法定機構;因此，由庫房水浸的政府承擔「三跑」興建費用，絕對無可厚非。只不過，為了規避反對派的政治化「非」議，機管局才退而求其次自行籌資，事實上，上述的3個融資方案便不涉政府的分毫撥款了，雖則相關代價是融資成本大增——如前所述，債息成本多達170億元。可以說，這170億元誠乃「政治成本」。理論上及理想地言，這筆錢理應節省過去的，惟務實地看，這卻是「get the job done」的無奈「行政成本」……果如是，真正導致「慷納稅人之慨」之窘，又是誰人了?說到底，「三跑」現在「不必要地」增加融資成本，以致機管局盈利也「不必要地」減少，政府可獲的分紅亦必將同步減少，最終受損的必然是庫房及納稅人本身了。

　　無論如何，一個社會的運作成本減少，整個社會的居民均能受惠。「三跑」的融資着眼點，不在於市民認購到多少債券、又或得到多少債息，而應在於怎樣降低「三跑」成本，以至如何提高「三跑」效益。最近機管局建議增建「中轉客運大樓」，以便內地旅客跳過入境香港的程序直接出境，就可望有效拓闊客源需求和提高機場的運作效益，從而進一步發揮「三跑」及「港珠澳大橋」落成后的協同效應;還希望社會各界能夠是其是、非其非，從技術及效益的角度思考問題，避免不必要地滲入政治因素乃至為反而反，那麼，香港運作就必然更加高效，整體市民也必然更能獲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