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石川作者：王石川

　　華北地區大氣污染為何嚴重，又“病”在何處？環保部近日通報稱，產業結構布局不合理致“工業圍城”、能源結構“一煤獨大”、環保基礎設施建設滯后、政府環保不作為不到位等問題在華北地區一些城市比較普遍，重化產業是造成環境污染的主要因素。

　　每到霧霾天，人們總會問：污染的罪魁禍首到底是什么？應該說，這個疑問很難有標準答案。如今，環保部通報對華北22個城市（區）的環保督政結果，稱重化產業是造成環境污染的主因。這既回答了公眾疑問，也為治污提供了路徑。實際上，環保部開出的“診斷書”并非意料之外，無論是基于常識判斷還是基于經驗分析，“工業圍城”“一鋼獨大”“一煤獨大”等現象在華北地區都已是相當普遍且長久的存在。

　　意料之外的或是如下兩點：一是能源結構的單一程度比想象的更嚴重。據報道，除北京、天津外，華北地區煤炭在能源消費結構中占比近90%，遠超全國平均水平。煤炭消費，一支獨大到獨孤求敗的地步，空氣污染如何有效遏制？二是治理起來比預想的要麻煩。原因是，重化產業是華北地區很多城市的支柱產業，如果狠心清理，城市又如何發展？

　　診斷容易治病難，而現實的緊迫性卻已容不得慢慢來。在此，不能不提霧都倫敦的案例。1952年12月5日到8日，僅僅4天，“倫敦煙霧事件”導致大約4000人死亡，在此后兩個月內，又有近8000人死于呼吸系統疾病。為此，英國出臺了世界上第一部空氣污染防治法案《清潔空氣法》，法律規定倫敦城內的燃煤火電廠必須關閉，還要求英國一批城鎮設立無煙區，區內禁止使用產生煙霧的燃料。不管有多大阻力，付出多大代價都必須推行。

　　應該看到，多年來華北地區不少城市已經開始調整能源結構，壓縮煤炭消費，也有一些成效。要求所有城市都放棄燃燒煤炭，并不現實，但也不必回避，治污的力度仍有待加強，監督也還沒完全到位。按照環保部近期的督查情況，邯鄲、邢臺、張家口、陽泉、烏海等地散燒煤污染問題十分突出，河南省多數地市甚至尚未將散煤污染問題納入管控重點。這說明，如果敷衍了事，甚至故意縱容，空氣污染就可能加重。

　　比查不出病因更可怕的，正是明明知道病因卻不肯服藥。找出了空氣污染的主因，就要對癥下藥。具體到華北地區的大氣污染治理，不能僅靠臨時停產、限產多少企業，根本還在于調整產業和能源結構，調整城市發展模式，從源頭減排才是治本之策。藥到未必立刻病除，藥不到病情就會加重。治理空氣污染，也是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