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王旭明
真正的教育改革家應該有清醒的頭腦、深厚的教育功底和一顆真愛教育的心,同時又對國情有著准確的理解。
真教育提倡的是真說教育、真愛教育、真改革教育和真發展教育。還是以河北省涿鹿縣教科局原局長郝金倫的一場教育改革為例,探討一下真教育改革該如何求真。據報道,郝金倫擔任涿鹿縣教科局局長後,即在全縣開展了一場相當前衛而且有所謂素質教育色彩的“三疑三探”的教育改革。但在推行兩年後,遭到兩百多名學生家長到縣政府門口表達訴求,要求罷免郝金倫的局長職務。7月5日,涿鹿縣委常委會議研究決定,全面停止“三疑三探”式教學改革。至此,郝氏改革宣布失敗。
真教育改革須遵循教育規律
郝氏的所謂教育改革失敗是必然的,因為這個改革違背了教育規律。從表面上看,或者說從出發點和動機上看,郝用心良苦,但由於違背了教育自身的規律,其最終得不到認可並經受不住實踐的檢驗也是必然的。
真教育之真,首先就是要遵守教育規律,遵守事物發展的必然規律。郝氏推廣的“三疑三探”無論是作為一種教育理念,還是一種教學模式當然是對的,問題是,將這種方法和模式泛化到所有學校、所有學段和所有學科,甚至要求每一堂課都是這樣的模式,否則便被判定為不及格,這就有點滑天下之大稽了。稍有點教育常識的人都知道,根據不同的教育對象,因材施教,是一條從古至今遵循的教育規律。設疑、答疑讓學生探究是一種方法;熟讀、記誦也是一種方法;講授、分析並讓學生理解,同樣也是一種方法。各種方法沒有高低好壞之分,只有適宜與不適宜之別。教師要根據教學內容、教學目標和教學對象確定教學方法,而不能籠統地一律都采用“疑和探”來解決。
其實,從人們認識事物的基本規律來說,也並非全都由疑到探產生新知的。特別是對於人類曆經百代積澱下來的文化知識,不一定都要一個個重新從疑開始。從某種程度上說,傳授也是一種繼承和接受知識的好方法。古人雲,教師應做三件事:“傳道、授業、解惑”,古人並沒有把道和業都設計成若幹個“惑”。古人知道,教師要解的惑是“真惑”,而不是人為設計和巧妙安排的“惑”。
真教育改革須破除急功近利
郝氏改革給我們的教訓是深刻的。從郝金倫自身的經曆看,其職業生涯中並沒有多少搞教育的經曆,也缺乏這方面的基本修養。上任後,憑借一腔熱情和對當下教育不滿的沖動,強推“三疑三探”。這樣的例子近年來各地屢見不鮮,然而,君不見,教學改革經驗頻出,花樣翻新,卻少見生命力長久的。以功利和急躁的心態從事教育這樣一項偉大和崇高的工作,實在是荒唐可笑。這樣荒唐鬧劇的不斷出現給人們留下的後遺症就是很多學校和老師人雲亦雲,今天學這個、明天學那個,不知道該怎樣是好。幾年下來,折騰來折騰去,距離教育的正道反而越來越遠。
真教育就必須真正按照教育規律去辦學、去管理、去改革、去發展。按照規律辦事,就能事半功倍,違背規律辦事就會事倍功半,甚至搞得一團糟。在教育界,幾十年來,我們生產出了多少經驗、模式、流派和人物,到現在被人們記住的還有幾個?真正鐫刻在曆史豐碑上的偉大的教育家只有陶行知、葉聖陶、陳鶴琴等寥寥幾位,喧鬧過後,一切歸於平淡,絢爛之餘留下的才是精華。
真教育改革呼喚真教育家
具體而言,我認為真教育改革至少應該是這樣的:首先是改革者真心愛教育,所謂真心愛教育就是要對教育的崇高性、非物質性和育人的特殊要求有深刻理解,而不是追求一時的熱鬧和所謂成功;二是要真愛學生,一切為學生著想。做到這一點,就要了解學生成長成才的規律,一切以服務於學生的學習需要為宗旨。
真教育改革要充分關注教育和教學的各個元素,以及元素之間的聯系。以教材為例,不同學科,手持不同教材,針對不同對象進行不同內容的教學,怎么可能用統一的方法進行?這種統一的要求不是愛教育、愛學生,往淺裏說是不懂教育不懂學生,往深裏說是毀教育、毀學生。
一句話,真正的教育改革家應該有清醒的頭腦、深厚的教育功底和一顆真愛教育的心,同時又對國情有著准確的理解。不僅做好事,還要做成好事,將好事持久地延續下去。
如此看,時代呼喚真教育改革,時代急需真教育改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