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誤入熊家坪

2023-12-19
来源:香港商報網

    山民伐薪遇大木,打木楔欲剖數柈分運。木硬楔難入,滯於縫間。是夜,一公熊興游於此,以臀蹭癢。力猛,致楔彈出,巧哉!木縫瞬間猛合,熊胯下睾丸被夾,大驚!欲脫不能,劇痛掙扎,抱木蹦跳,跌滾崖下,摔死於山民宅旁地邊。民晨起見之大喜,呼曰:柴與熊掌今兼得,也不過一夢耳!這個鄂西山區坊間廣泛流傳的趣聞,據說就發生在湖北神農架紅坪鎮板倉村一個叫熊家坪的地方。

    戊戌年丁月初三,天湛藍,山淺綠。心頭沐浴着國家鄉村振興戰略的春風,受林區黨委副書記羅棟樑之託請,原神旅集團董事長廖明堯先生一行,應諾探察該村旅遊資源,誤打誤撞來到熊家坪。

    「森林隧道」一路養眼

    山外傳聞神農架林區紅坪鎮板倉村是和氏璧的故鄉,又說那裏有許多古樹名木。古樹往往多故事,和氏璧則影響了十多個成語,這足夠吸引人了,誰想更吸引人的還在後面。

    從溫水林場麂子溝護林站拐進板倉支線,公路從林間陡坡的蓬蒿中掰開一縫,車於縫中拱擠而行。一路崖險彎急,蜿蜒崎嶇,林蔭藤蔓,遮光蔽日,感覺恍惚進入森林隧道。偶有松鼠搶道橫穿,常見飛鳥跳躍眼前,時聞野雞撲楞叫喊,山間景致新奇養眼。司機興興地開,大家樂樂地看。本來是要去板倉坪的,沒想車出了叫黑溝的地方,竟岔往了熊家坪的方向。廖總說:岔就岔吧,還真想多看些地方。隨行的區戰略辦主任張海、村書記王尚銀和旅遊委湯科長也都很贊同。

    登高下低逶迤蛇行約三十公里後,車翻過一道小山樑,眼前豁然一亮,走出森林隧道大家齊聲呼叫:哇!在這萬山疊嶂的老林深處,竟突然冒出這麼個精緻小巧的村莊:古木田園,縷縷炊煙,幢幢土屋,靜謐安然;山邊牧羊牛,宅旁喚雞狗。入得村來,只見村民們悠然而有序地耕作生息。累了,喝一碗自釀的土酒。悶了,吼幾聲自編的山歌。不像我們這些低頭族,離開了手機活不成。

    「三眼洞」下攀瀑探險

    來到熊家坪,見大家興味盎然,村幹部乘興推薦了村旁的景致「三眼洞」溪,說溪澗瀑布甚多,且絕壁上有風、雨、冰三個岩洞,主司當地氣候。廖總立刻來了興趣,執意要去探察。

    匆匆吃過午飯,掀開村邊柴扉,我們向村北一道深澗奮勇而去。村民嚮導「山貓子」說常年有風從溪澗隘口襲來,並指着隘口外向南歪長着的一片斜林佐證。眾人一看,無不驚嘆趣服:這真是「疾風知勁草,久吹樹自歪」啊!穿過這片有風力烙印的斜林來到溪邊河灘。灘敞陽,溪清透,掬一捧飲,倍感清爽。舉頭上望水來處,山漸狹漸高,想必下午的探察定是這山高水長的峽谷。果然,溯溪而上不到三百米便見一瀑從十多米高石槽口處噴涌而下,跌灑於青苔石上。日照水花如珠,水霧草香撲鼻。眾嘆沒孫猴子的騰雲本領,只得又折返繞左側山坡數百米柴道至噴瀑處溯溪再上。

    瀑頂的河道已經變緩,但也有水流跌宕翻花。人自苔石間跳躍行進,水寬處則脫鞋涉水,不脫者扔「跳石」墊一步,人在溜光的頑石和水間繞行。望天只見一線,側視狹山對擁。舉手崖側折枝蔓,投足溪間沾綠苔。水流潺潺,婉轉叮咚,養眼洗肺,吐故納新。山貓子提醒前面還有多個吊瀑還需翻山繞遠,廖總堅持險水出好景,儘量從溪上。大家一路歡聲笑語,果然每隔百十米便見一瀑,大瀑小瀑,瀑瀑相連。小瀑無數,大瀑三五,或三兩尺水簾,或十數米玉瀑。怪石青苔野花,翠竹斜枝嫩芽,總見出其左右。美景各異,心神俱悅。先說「屏瀑」一處,當地喚做「石門」,此瀑自澗隘跌出處,有巨石突立,猶如古宅照壁,水流從石屏兩側擠出,眾皆稱奇。鎮長望開國湊前撫看,石屏中央如有刻文,痕似「壽」「春」。不及詳判,忍疑離去。再說最高一處近二十米的吊瀑之上有段平坦河道,一側河岸岩石像疊起的豆腐乾被一刀切下,巨大的麻條石如人工砌就。猜想下游那塊巨大的「石門屏」莫不是從這裏衝下去的?讓人驚嘆那場水石之切的洪荒之力、洪荒之水、洪荒之久遠,更喚起我們對大自然的敬畏驚奇。

    除了驚奇還有許多游趣。有棵合抱粗的倒伏木根部朝下正頂着一塊方石,像枚巨形圖釘躺在河澗擋住去路,大家爬上樹幹貓步而過,到中段還展臂蹬顫一番,十分韻趣。

    當然,無險則無趣,如在通過一懸空的險崖處,只能一人象壁虎般面貼石壁橫向前移,似蜘蛛俠,又似慢動作的太空舞步,翼翼唏噓!其狀滑稽,可不敢笑,絲毫閃失便會摔下岩坎,只覺得襠下一陣陣發緊!落地後廖總竟說:將來開發棧道時應留此缺口,崖頂懸一索讓遊客揪藤甩晃過澗。眾人聞言,驚悚帶笑。

    谷澗幽靜,陽光花灑,小石魚在水潭中閃來閃去。也有懶的,那是小娃娃魚(小鯢),丟下顆石子它還愛動不動。高瀑下綠潭中的黑蛇倒是很虧,它剛咬住一隻石蛙,硬是被嚮導用木棍給攆跑。是日三月三,民諺蛇出洞,餓了一冬的蛇難得逮只蛙,卻被弄丟了!

    遠看,一對野羊母子從溪邊驚跳離去,近看,又見野豬拱地痕跡。到處奇花異草,鳥啾蝶舞,林間充滿野性。

    大約下午四點,因時間問題我們從一個大吊坎處折返,坎上是叫「倒爬溝」的大老林,暫不打算攀了,留點遺憾吧,待日後修了棧道我們相約再來!

    晨昏二度繞村有夢

    直至返回途中大家才想起問「三眼洞」在何處?山貓斜指半空懸崖:在那高頭呢!仰望千仞立壁,戴的草帽都掉到地上,今天是無可奈何了。

    下坡很快,返至熊家坪正吃晚飯。晚飯很香。飯後就着黃昏,大家又迫不急待地在莊上轉悠起來。

    莊上多為單家獨院,相距不遠。也有聚居的,都各自院落,總共二十來家。日落後村民們各自歸家忙着該做的事,淡淡炊煙從土屋的一側冒出。小莊古樸靜謐,它的背後依着環形山,環山背後的遠山頂上大概比較平緩,那裏建有美麗的高原機場。當晚夜空無月,只有繁星眨眼。立村頭仰望,讓人遐想無限。為不打擾農戶的看家狗,我們只在村中心的道上向四周看了看,感嘆一番後慢悠悠回到村北民宿處——村民李明學家。門前水泥稻場很寬敞,大木門旁掛着「核桃專業合作社」和「藥材專業戶」的牌子,早年干打壘的土牆房石灰刷的白而乾淨,長長的跑馬檐下靠牆一排小木椅。主人熱情的端來木幾,放上核桃瓜子,大家隨便嘮嗑。夜空的星下,田野的微風,莊上的禾苗花香,從土屋邊果樹菜園間飄來,好不自在。比起住在「火柴盒」(單元房)中的城裏人,今晚我們恍若神仙。

    第二天大早,廖總就起床逛莊子去了。各家都清一色干打壘傳統土牆瓦房。當年壘牆的人在當地被稱作「土匠」,應具備一定的古樸造屋技藝,現在恐已失傳了吧。那牆,有的粉了石灰,有的甚至原始土色。一眼望去,都是兒時的土屋印象,現在農村已很少見。土屋旁,古樹下,竹園邊,蜂箱、果木、圈欄、水塘都恰到好處。莊上的房屋並非一眼全收,每行百十步,視界大不同。地貌玲瓏多變,讓人想起高爾夫球場。各家各戶,各得其所,互映成趣,雞犬之聲相聞,村道阡陌相通,串門嘮嗑早晚便利,搶場應急呼之即到。置身其間,好不安逸,根本是陶淵明筆下桃花源的感覺。

    吃過早餐,廖總非要到村莊的最高處再轉轉。整個莊子以平坦地勢為主,稱「坪」,若在平原卻算不得。平原少山,一個小土包就被叫做山;而山里坪少,稍微坦豁一點的坡都被叫做「坪」。本是相對而言,發乎各自向望。

    熊家坪也是約等於「坪」的坪。若用無人機航拍,全莊輪廓頗似一張素面朝天的臉:該對稱的對稱着,該凹凸的凹凸着。額眉在緩坡與靠山相接的台地上,立此下望,眉坎下左右兩側凹陷的眼窩處有兩戶人家,分別是當年大隊的書記主任。由兩眼窩向前正中的連線交叉點是鼻端隆起,此處有一院落,也是村莊的正中點。當年的隊部、學校、保管室、合作醫療室都在此,有時外村的人也奔這裏看電影。在「額眉坎」或「鼻端」上吆喝一聲,全莊都聽見,片刻能聚齊。「眼」下「鼻」側的「臉」部是大片的莊稼地,左側為「學大寨」時期改出的幾百畝梯田,石坎壘砌十分工整好看,也是莊上一道風景;右側則是天然農田。

    全莊的耕種率很高,作物種滿土路邊沿,且耕作精細。牛車從山上拉來腐質樹葉土倒進畜圈,待熟腐後又拉到地里施肥,作物生產全憑自然農法。莊上人都燒柴禾取暖做飯,各戶木柴鋸碼齊整,堆於閒處,保持了庭院整潔。牛羊放於後山坡,雞豚囿於屋前後。茅廁全無露天,戶戶衛生良好,幾無髒亂印象。倒是城裏的街道,不小心還踩着狗屎。感覺若從對山高處的岩峰上看莊上這張斜臥在圈椅內的富貴臉,她的下巴處是一溜台岸坡坎,「三眼洞」河的溪水從「下巴」底邊流過,「下巴」對岸突兀矗立壁立千仞的花白岩峰高不可攀,綿延十數里。

    白岩峰上並列向下撲來五條山脊且長滿常青樹,猶如熊虎爪。按地形地勢看,莊上所有房屋都應朝向這五爪白岩峰才是屋場的正座相。意想不到的是,莊上所有農戶的大門都不取此朝向,總是迴避着白岩峰,連牲圈門也如此。風水上有何講究?我們不得而知。

    紙廠河下戲水半天

    村莊留待慢慢看吧。仿佛記得我侄子李恆說過,熊家坪坎下河裏很好玩。於是我便提議乾脆再到村莊下巴頦的河邊去探察探察,也許有意外收穫。

    莊上台地下坎只一兩百米,說笑間穿過森林便到河邊。這裏處於三眼洞溪下游,首先入眼的便是一個幾丈高的瀑布,比昨日所有瀑布都壯觀。村里介紹,解放前這裏曾建過草紙廠,解放後「大躍進」時期強行引水種稻,這裏成渠首。多年前有人又在此築了道滾水壩,利用老渠引水發電,後來不知何故電站倒閉,河水也沖豁水泥壩依舊任性流去,大自然也總算被勝利一回。

    山河依舊,水瀑依然,否則今天便見不着瀑了。這瀑由遠望去,白水生煙。及近而聞,跌霧噴香。水粉撲面,倍覺精神。但真正令人叫絕的是瀑上河道里一連串天然水池,想想楊貴妃若能穿越到此,說不定她香浴的地方便不再是華清池。因為這水實在太清,清到翠綠;這池天然成趣,趣如童話;這境浪漫愜意,愜意得既很私秘又很放鬆。邊戲水邊觀景。處天地之間,浴青綠之水,吸天地之氧,觀天地之景,既浴身又浴心,天人合一,返璞歸真,爽趣以極!完全是為仙女下凡準備的浴池。

    細看河床,與一側山崖整體相連,河底被水流洗刷的溜光。在大約一華里河道上幾無碎石,十分潔淨。流水似刀,在整板河床上雕刻出各種幾何形坑池,超乎想像。長河來水,綠翠盈滿。深淺各宜,互諧成趣。猶如上帝為人類精心備下的鴛鴦池、母嬰池、老人池、合歡池。池與池間隔着一些形狀怪異的大石,河邊的樹枝藤蔓有意無意地飄向池邊。此池水,此意境,如多情美女挑逗,激起人們親水的原始衝動,巴不得立馬脫個精光,一腦栽進去裸洗一回,只恨一眾在旁,豈能放縱?

    一群人孩子般歡呼雀躍,紛紛嘖嘖稱奇。有人驚嘆「真想在此縱情裸浴!」有人高叫:「這裏可比華清池檔次多了!」有人感嘆:「斗轉星移,當年欣賞人造,現在崇尚自然。」可不是嗎,現在回歸自然天性似乎已成了都市人的奢望!

    陽光灑在色彩斑瀾的河道上。有人揀石砸水嬉戲,有人手機盡情狂拍。鎮文化站長陳光海更是蹦來跳去,相機咔嚓不停,大家似乎又回到無憂無慮的童年。廖總停下:我考察過國內外不少景點,這種天然好水而又私密的坑池河帶還真少見!將來開發,建議沿河選取八十八個大石刻上優雅精絕之文字,寓文化底蘊於天然。

    數次回首浮想聯翩

    戲水談笑近午間,依依不捨才起岸。趁午飯前的一點空檔,我們又驅車來到下游兩公里一個叫「青蛇吐箭」的細長山咀。山咀細長如舌,舌上長滿青杉,盎然青翠。廖總看罷,又開始規劃設想:如果沿溪開發戶外徒步線路,這裏可作為起始停車點,由此沿河直上三眼洞溪,當屬稀缺旅遊資源,極具開發價值。此段上不止風景無數,更是當地唯一未修建水電站的天然水系,逆流溯源而上近八公里,只需建些步游道便可觀景戲水,賞瀑探幽,獵趣攝影,融情親子,裸浴怡情,玩石弄野。即便鐵石心腸,也會物我兩忘。

    談論間,車已掉頭,村主任程奎將我們帶往農戶張友貴家。在張家堂屋廖總乘興開了個諸葛亮會,他介紹:林區規劃的「百公里越野自駕游」環遊線路正好經過板倉村,沿途經紅坪、九道(房縣)、九湖、木魚四鄉(鎮)兩縣數十個村落,熊家坪上下正好建野外宿營地,三眼洞亦可野考。通過先期的自駕游、徒步戶外游,再逐步開發這裏獨有的特色旅遊資源,既滿足中外遊客之好奇,又帶動當地百姓奔富裕,可助力美麗鄉村振興。張海建議:要高點前瞻,統籌規劃,珍惜資源,精細打造;我則建議要加強村民宣傳教育,保護資源、保留特色,保持回頭客,不宰頭回客。其他人也紛紛發言,各自表達一些觀點與建議。鎮上隨行的一仲姓選調生則很希望開發裸浴區,博得笑聲一片!

    座談簡短,午餐匆匆,眾人要登車返程松柏。回眸這座純樸秀麗,玲瓏小巧,不染外物的土屋老村,大家情絲綿綿,不願離去。作為故鄉人的我,更是浮想聯翩……

    大集體年代,熊家坪本是原板倉公社高峰大隊的一個核心生產隊。一二十年前撤鄉並村,原鄉所轄五個村全撤,板倉鄉降格為村,從此這一方便蕭條冷落。隨着進城打工潮起,「青壯走四外,婦儒守家門」,留守在山鄉的多為婦女兒童老人,被戲稱為「386199」部隊。打工掙錢了都在城裏買房、租房,送孩子城裏讀書甚至上幼兒園,鄉上原有的中小學相繼撤光。再後來聽說荊楚平原農村也出現大量空巢閒地,不少山民又舉家遷往。人戶減少,交通不便,旅遊開發又多在公路主線附近,所以儘管全國各地鄉村蜂湧興建小洋樓的時候,熊家坪莊上卻無一戶蓋新房,那些無力搬走的村民只得依舊住着先輩的老土屋。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社會的變遷無意中遺存下來這個土屋村落,在全林區已是獨一無二。相對現在比比皆是的鋼筋水泥建築,此處卻從視覺上和心理上喚醒人們對原生態的無限留念。當許多人逐流跟風把自己關進甲醛和射線薰染的砼盒子的時候,這裏的莊戶人卻呆在冬暖夏涼毫無污染、滿接地氣的土屋裏悠哉樂哉,這也剛好成就了此莊現在可供旅遊開發的價值。

    車在回城的山路上顛簸,我看着窗外的青山莽峰,心想這裏的旅遊資源可遠不止熊家坪一處,據村民講,下游幾公里的板倉村委會附近還有「石菩薩」,石菩薩附近的半岩上還有個「打兒窩」,求子心切的人由下往上朝岩壁間的石窩中扔小石頭,扔進石窩就會生兒子。

    村委會住址還靠近國家公園保護區核心區,那裏有個叫「陰峪河」的亞洲第一大峽谷,峽谷內外的山上有一種「月光石」(和氏璧),據權威地質學家郝用威二十世紀六十年代考證,傳國玉璽和氏壁應產於「湖北神農架板倉陰峪河一帶」。這裏本就多奇石,前幾年山上一種叫「板倉紅」的石頭都被收藏者炒作到一百多元一斤。另外還有明清時期這裏殘存的古墓石碑,也值得細考。

    如此等等,特有而眾多的旅遊資源稟賦,一旦啟動開發並打造康養旅遊民宿農莊,繼而輻射開發出周邊景點。不僅開發商可以大賺久賺,土屋村落也會得到更好的保護,城裏人憋不住定會蜂湧而至,板倉這個偏僻鄉村一定會時來運轉。據鎮上和區交通局講,他們正籌備着馬上拓寬這條通往山外的公路呢。

    惚恍間記起曾聽說過兩句關於時運的話:

    是人有步時,只分早和遲。

    是地有步運,但看遠與近。

    塵封中的熊家坪應該要行運吃香了。熊家坪也好,熊夾坪也罷。我們一定會再來的,但絕不是誤入了。(李道山)

[责任编辑:郭昕玥 ]